第399章 谵妄之吻(3)(2/2)

片刻后,她才收回手,快速拿出一只玉瓶,倒出几滴灵泉液,又兑了些温水进去。

随后用拇指轻轻抵开他紧抿的唇边,将清冽甘甜的液体喂了进去。

半碗水喂完,她刚想将他放平去添些柴火,手腕却被他紧紧攥住。

那只手滚烫,掌心汗湿,力道大得惊人,指节却在她皮肤下不住地细颤。

他微微睁开了眼,涣散的瞳仁里没有焦点,只有一片濒临碎裂的空茫与恐慌,深处却燃着一簇执拗的火焰。

“......阿榆?”

嘶哑的尾音消失在干涸的喉咙里。

他抬起另一条手臂,迟缓地搭上她的腰侧,指尖起初只是虚悬着,触及她衣料的瞬间,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骤然收拢,将她牢牢拥入怀中。

这与其说是一个拥抱,不如说是坠崖之人牢牢攥住崖边的孤藤,指节深深陷进她的腰侧,仿佛要透过衣料楔入她的骨肉。

随后他借着这笨拙的支点,艰难地挣扎起身,额头带着全部重量,深深抵进她的肩窝。

滚烫的呼吸混着苦涩的药味和灵泉液的甘冽,像细小的火苗,不断灼烧着她颈侧的皮肤。

陆白榆猝不及防,被他拽得向前扑去,手掌本能地抵在他身侧的被褥里。

掌心下,他单薄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湿黏一片,底下绷紧的肌理正无法自控地战栗。

“侯爷。”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试图稳住他,也稳住自己骤然失序的心跳,“松手,你烧糊涂了。”

顾长庚恍若未闻。

抵在她肩头的额不安地动了动,干燥起皮的嘴唇无意识地擦过她的锁骨。

粗粝的触感带着惊人的烫,激起一片细微的战栗,顺着脊椎飞速窜开。

像盲人在无边暗夜中徒劳地辨认唯一的浮木,又像濒死的飞蛾被最后一点光热蛊惑着扑向火焰。

片刻后,滚烫的源头骤然上移,带着孤注一掷的急迫,毫无章法地蹭过她的下颌弧线,重重撞上她的唇。

周遭的声音陡然消失。

只剩下唇上滚烫、干燥的碾压。

与其说这是一个亲吻,不如说是溺水者濒临窒息前,最本能的掠夺。

他的唇厮磨着她的,毫无章法,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需索。

干燥的粗粝感,药味的苦涩,和他喉间困兽般的低鸣,混乱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每一次碾磨厮缠,都带着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将她的战栗禁锢在唇舌之间。

没有更深的侵入,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唇与唇的抵死纠缠。

急切、笨拙。

仿佛唯有如此,才能驱散那吞噬他的冰冷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