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你就是个疯子！（5）（2/2）

那一年上京城风雪肆虐，十三岁的宋月芹随祖母到庙里上香，途经京郊荒寺时，檐下蜷缩的濒死少年映入她的眼帘。

十四岁的少年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用来取暖的，竟是刚刚冻毙于庙檐下的几具尸体。

少女佛前温热的慈悲心肠，让她不忍见此人间惨状，不仅使银子埋了那几个冻死之人，还救了垂死的少年一命。

尔后半年，周凛一直留在宋家为仆，直到姐夫的好友兼同僚找上他，带他隐姓埋名进了锦衣卫。

他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为姐姐姐夫报了仇，尔后又用了五年时间，成了大邺朝最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

宋家人对曾经的过往三缄其口，以至于无人知道，这个恶名远扬的锦衣卫头子跟宋家还有过这样深厚的渊源。

“我什么时候招惹过你了？”宋月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如果你当初没有动那点恻隐之心，将我从死人堆里捞出来，就不会有现在这条撕扯着你，也撕扯着我自己的疯狗。”

周凛依旧单膝跪地，姿态卑微又强势。

星光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映出他眼底深藏的情绪，也勾勒出他挺直背影里藏不住的孤寂与执拗。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给我了希望，又怎么能一脚将我踹开呢？”

宋月芹怔在原地，忘了反应，万般情绪堵在胸口，像是被什么噎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夜风掠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带来一阵悠悠凉意，才让她猛然惊醒。

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一路跌跌撞撞地朝客房奔去。

西厢房的那排客房，依旧只亮着那盏油灯。

窗纸上两道影子，依旧紧紧交缠在一起，连位置都不曾挪动过分毫。

宋月芹的脚步猛然一滞。

她惊愕地看着窗上两道剪影，疑惑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方才她只以为周凛无意中看到她，所以跟了出来。

可若她从一开始就猜错了，那房间里的人又是谁呢？

就在这时，屋内的人好似察觉了什么一般，突然推开了窗户。

宋月芹还没想好要不要回避，身后的暗夜里已经有道高大的身影匆匆而来，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被大槐树遮挡的阴影里。

面前的男子身形与周凛一般无二，面容却十分陌生。

“你......”宋月芹刚开了口，男子已经捂住她的嘴，将她严丝合缝地护在了怀里。

极具侵略性的男子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宋月芹停止了挣扎，惊愕地看向对方。

男子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宋月芹没再说话，目光却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对方那双熟悉的眼睛。

“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呢......”窗户再次合拢，男子喉中逸出一抹几不可闻的低笑。

他取下自己脸上精致的面具，露出那张冷硬帅气的脸。

宋月芹喃喃地开口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三皇子知道你和我的事，所以故意塞了个人到我身边来监视我。我不耐烦应付她，便找了个人替我跟她周旋。这女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日你最好离她远点。”

周凛垂眸看着她嫣红的唇，低头轻轻吻了吻她带着皂角清香的鬓发，深潭般的眼眸里却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怎么，宋月芹，你该不会以为我什么人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