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归途之始（1/2）

屏障之后，并非坦途，而是一条倾斜向上、布满了碎石和废弃物的狭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与下方空洞截然不同的、带着尘土和淡淡草木气息的味道，虽然依旧浑浊，却少了几分令人窒息的疯狂与绝望。

众人不敢有丝毫停留，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沿着通道向上攀爬。身后屏障外那阴影不甘的咆哮和撞击声逐渐减弱，最终被通道的曲折和距离所隔绝，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和脚步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通道越来越陡，光线却逐渐变得明亮。不再是废水反射的幽蓝，也不是地下空洞那诡异的微光，而是一种……属于外界的、自然的、灰白却真实的光线。

终于，在通道的尽头，一个被茂密藤蔓和杂物半掩着的出口，出现在众人眼前。久违的天光从缝隙中透入，刺痛了习惯了黑暗的眼睛。

浦原小心地拨开藤蔓，警惕地向外望去。外面是一片荒芜的、生长着稀疏扭曲植物的山坡，远处能看到低矮破败的建筑轮廓，更远方，是瀞灵廷那标志性的、高耸入云的白色巨墙。

“是流魂街，”浦原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看环境和建筑风格，应该是比较偏远的区域。我们出来了。”

出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虚脱般的轻松。石田和井上几乎要瘫软在地，全靠互相搀扶才勉强站稳。茶渡靠坐在通道壁上，虽然依旧虚弱，但那双沉静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光亮。

一护拄着斩月，站在出口边缘，深深吸了一口流魂街那带着贫瘠与混乱，却无比“真实”的空气。灵魂深处那冰冷的刻痕似乎也因为这环境的改变而暂时沉寂了一些，但他能感觉到，那道壁垒变得更加稀薄，与那力量的界限越发模糊。每一次使用，都在加深这种融合，如同饮鸩止渴。

“不能放松警惕。”浦原提醒道，“流魂街同样在瀞灵廷的管辖之下，尤其是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之后，这里的搜查力度不会小。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通往现世的裂缝，或者……我预留的另一个后手。”

他拿出那个皮质地图，再次确认方位。“根据记载和之前的探测，这附近应该存在几条不稳定的空间褶皱，偶尔会形成短暂通往现世的通道。我们需要找到其中一个，并在它闭合前通过。”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流魂街广阔无边，空间裂缝出现的位置和时间都毫无规律。

“分开找效率更高，但太危险。”石田喘息着说道，他的灭却师感知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也大打折扣。

浦原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一护身上：“黑崎先生，你的灵压感知现在……很特别，或许能察觉到那些细微的空间波动。你和我负责搜寻。石田君，井上小姐，茶渡先生，你们留在这里隐蔽休息，恢复体力。有任何情况，用这个信号符联系。”

他递给石田一张画着简易符文的纸片。

分工明确，没有时间犹豫。一护点了点头，压下身体的疲惫和灵魂的不适，将灵压感知缓缓向外延伸。

他的感知变得极其诡异。不再是以前那种清晰的、对灵子流动的把握，而是混合了一种对“存在”与“虚无”的模糊辨别。他能“感觉”到周围空间的“厚度”并不均匀，有些地方坚实稳定，有些地方则如同布满裂纹的玻璃，隐隐透出后面“虚无”的气息。

这并非他主动操控的能力，更像是体内那份冰冷力量带来的、被动的附加效果。

他看了一眼浦原，浦原对他微微颔首，示意他跟随这种感觉。

两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出通道，融入流魂街荒芜的景色之中。浦原经验丰富，总能提前避开偶尔出现的流魂和潜在的视线。一护则完全沉浸在那奇特的感知中，引导着方向。

他们穿过废弃的村落，越过干涸的河床，在一片乱石嶙峋的山谷边缘，一护猛地停下了脚步。

“这里……”他指向山谷中一片看似毫无异常的空地，“感觉……很‘薄’。”

浦原立刻上前，手中拿出一个更加精密的探测仪器。仪器上的指针在靠近那片区域时，开始疯狂地跳动、旋转。

“没错！是活跃的空间褶皱！”浦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虽然很不稳定，但足够我们通过了！快去叫其他人！”

一护立刻转身，朝着藏身处的方向疾驰而去。然而，就在他刚刚离开山谷范围，踏入一片相对开阔的荒地时——

一股熟悉的、冰冷而锐利的灵压，如同无形的网，瞬间从侧前方笼罩而来！

紧接着，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荒地上的几块巨石后显露出身形。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面具，手中持着各种奇特的探测和束缚灵具。

技术开发局！

他们竟然追踪到了这里！

为首的一名面具人，用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般的声音说道：“目标确认，异常灵压反应源，‘样本a’及其同伙。执行捕获程序。”

话音未落，数道淡黄色的灵压束缚光束，如同毒蛇般射向一护！同时，另外几人手中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嗡鸣，一股强大的灵压干扰场扩散开来，试图压制他的行动！

一护瞳孔一缩，几乎本能地就要引动体内那冰冷的力量。但灵魂深处立刻传来撕裂般的警告，之前强行使用的后遗症尚未平息，再次动用，后果不堪设想！

他强行压下冲动，脚下灵压爆发，身影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几道束缚光束。手中斩月出鞘，漆黑的刀刃划出凌厉的弧线，并非攻击，而是精准地劈向地面！

“轰！”

地面被斩开一道沟壑，溅起的尘土和碎石暂时阻碍了对方的视线和攻击。

“浦原先生！”一护一边疾退，一边朝着山谷方向大喊示警。

他不能在这里被缠住！必须尽快与浦原汇合，利用那个空间裂缝离开！

然而，技术开发局的人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两人继续用束缚光束和干扰场压制一护，另外几人则身形晃动，试图绕过他，直接冲向山谷方向！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阻止他们逃离，并捕获“样本”！

一护眼中厉色一闪，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一旦被这些人缠住，等来更多的追兵，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他猛地停下后退的脚步，双手握紧斩月，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决绝！

就在他准备再次冒险引动那冰冷力量，强行打开局面时——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