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弥代的茶与未至的风雨（1/2）

时间在弥代别苑仿佛被拉长了。日升月落，庭院里的草木无声地生长，露珠凝结又消散。黑崎一护在昏迷与半梦半醒之间浮沉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里，他灵魂深处的“战争”从未停歇。那缕由斩月传递而来的“静”之溪流，成了他在无边混乱中唯一的航标。他不再试图去“战胜”那冰冷的苍白余烬，而是将所有残存的意志力，都投入到一种近乎本能的“微操”之中——引导自身漆黑的灵压，紧贴着“静”之溪流的轨迹，在狂暴的能量乱流间寻找着极其狭窄的安全通道。

这过程如同用一根头发丝去牵引奔腾的野马，每一次成功的引导，都伴随着精神近乎崩断的疲惫；每一次失误，都会引来虚白残留恶意更加凶狠的反扑，灵魂被冰冷刻印的痛楚便会加深一分。

但他坚持了下来。

那种在极致痛苦中诞生的、对自身力量流向的“感知”与“介入”，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从生涩走向熟练。他体内的灵压冲突依旧剧烈，外在表现便是他昏迷中身体不时地痉挛，额头渗出冰冷的汗水，甚至偶尔会无意识地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然而，那原本如同海啸般毫无规律的能量爆发，开始出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内在的“秩序感”。就像狂暴的雷霆中，隐约出现了一丝能够预测其落点的规律。

第三天清晨，一护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先是模糊，随即聚焦在熟悉的和室天花板上。身体像是被碾过一样，无处不痛，灵魂深处更是传来一种被掏空后的虚脱与绵长不绝的刺痛。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同时回归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片依旧混乱的战场，但不再是只能被动承受的绝望。他能“看到”那缕“静”之溪流仍在顽强流淌，能“触摸”到自身灵压在它的引导下，那笨拙却真实的、试图重建循环的努力。

“醒了？”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一护偏过头，看到弥代翁正跪坐在不远处的小几旁，慢条斯理地冲泡着茶水。氤氲的热气带着茶香弥漫开来，让一护干涩的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弥代……翁……”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弥代翁微微一笑，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推到他手边的小几上。“感觉如何？”

一护在茶渡的搀扶下，勉强撑起身体，靠在墙壁上。他端起茶杯，滚烫的杯壁透过皮肤传来真实的暖意。他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那份干涸。

“很糟……”他实话实说，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但……好像，知道该怎么‘糟’下去了。”

这话说得有些拗口，但弥代翁却听懂了。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知‘糟’而行，便是悟道之始。浦原先生他们都在休息，你昏迷这两日，他们消耗亦是不小。”

一护心中一阵愧疚，他知道为了帮他叩问斩月，同伴们承担了多大的风险和压力。

“不必挂怀。”弥代翁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守望相助，本是缘法。你能初步接纳并引导那份‘静’之意，便是对他们付出最好的回报。”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小友可知，老朽这茶，与别处有何不同？”

一护愣了一下，仔细感受着口中残留的茶韵，除了比平常喝的茶更醇厚、回甘更悠长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能够抚平灵魂躁动的奇异效果？他之前一直处于极度混乱和痛苦中，并未仔细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