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低语（2/2）

【毁灭……即是……真理……】

一护的意志在剧烈地颤抖，本能地想要后退，想要远离这片令人绝望的冰冷。但他记着浦原的话——只是观察。

他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和恐惧，维持着意识的稳定，如同一个旁观者，静静地“注视”着那片冰冷的“空洞”。

他看到了，在那片虚无的表象之下，似乎并非纯粹的“无”。那里仿佛有无数细碎的、混乱的意念在翻滚、在嘶嚎——有他对自身弱小的愤怒，有他对无法保护同伴的无力，有他对尸魂界不公规则的憎恨，甚至……还有他对自身存在意义的迷茫。

这些原本属于他自己的、被压抑的负面情绪，似乎被某种力量扭曲、放大、并赋予了那种冰冷的“否定”属性，最终凝结成了这道刻痕。

它……并非完全的外来之物。

这个认知，让一护心中巨震。

就在他心神激荡，意识出现一丝波动的刹那——

那道冰冷的刻痕仿佛抓住了机会，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意念，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地窜出，并非冲击封锁，而是直接撞向了他意识中因为观察而稍微放松的防线！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实的你！】

伴随着这声充满恶意的尖啸，一幕幕画面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不是外在世界的记忆，而是内在世界被侵蚀的、更加残酷的细节！

他“看”到斩月大叔那灰色的灵压被白色触手一点点抽离、同化，身影变得越来越淡薄……

他“看”到李默那残存的蓝色虚影在白色物质的包裹下，发出无声的哀嚎，最终彻底崩解，化为最后一点蓝色的星火，被虚无吞噬……

他“看”到自己的意识根源，那团微小的光团，表面也开始浮现出丝丝缕缕的苍白纹路……

不！！！

一股混杂着绝望、暴怒和毁灭冲动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一护意识中爆发！那冰冷的刻痕疯狂鼓动着，诱惑着他放弃抵抗，释放力量，将这一切痛苦、这一切绝望，都彻底“否决”、湮灭！

现实世界中，一护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中，血丝瞬间被苍白的底色所侵蚀，周身原本平复的灵压再次变得混乱而冰冷，隐隐有漆黑的雾气开始从他体表渗出！

“不好！”浦原脸色一变，立刻加强引导的灵压，试图将一护的意识拉回，“黑崎先生！守住本心！那是幻象！是它在干扰你！”

但这一次，那冰冷的低语和强行植入的绝望画面，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一护本就脆弱不堪的意志防线上！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灵魂深处，那道封锁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是就此沉沦，拥抱那冰冷的虚无，获得足以“否决”一切痛苦的力量？

还是……继续坚守这痛苦而绝望的现实？

他的瞳孔，在棕色与苍白之间，剧烈地闪烁、挣扎着。

而在他身旁，石田和井上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灵压所惊扰，在昏睡中不安地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