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行动（2/2）

反抗军队员们显然对此习以为常。他们动作娴熟地利用抛射钩锁和架设滑索，在管道内壁和上方架设的少量维护钢架上灵活移动，尽量避免接触下方的污水。整个过程几乎无声，仅靠精准的战术手语和眼神交流。

符英学着他们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抓住冰冷的滑索，身体悬空，向着黑暗深处滑去。伊莎贝拉紧随其后，他强大的力量让他移动起来显得格外轻盈稳定。狄奥尼索斯则微微展开羽翼（并未完全显现，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平衡调整），优雅地跟在最后，天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最精准的传感器，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管道并非笔直，时有弯曲和岔路。

汉莫对路线极为熟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队伍在绝对的寂静中前行，只有滑索摩擦的细微声响、污水缓慢流动的粘稠水声，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偶尔，前方会传来一阵低沉的、如同野兽喘息般的轰鸣，伴随着管道壁的轻微震动。那是更大流量的废料正在某处被排放。每当此时，汉莫就会打出“停止”的手势，所有人紧贴内壁，屏息凝神，直到轰鸣过去。

在一次短暂的停歇中，符英借着微弱的光，看到内壁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腐蚀痕迹，仿佛记录着这条“铁锈血管”所承受的漫长痛苦。她难以想象，伦姆哈光鲜亮丽的地下工厂，每日竟是通过这样的“血管”，将自身的污秽毫无保留地倾泻到地上，倾泻到那些被视为“耗材”的人们头顶。

狄奥尼索斯靠近她身边，用极低的声音，几乎如同意念传递般说道：“贫民窟魔法结界的干扰在这里减弱了，但管道内壁附着物对感知仍有阻碍。不过，我能感觉到，我们正在接近一个庞大的能量源……以及，一种不自然的生命反应聚集。”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带路的汉莫突然停下，举起拳头——全体停止。

灯光聚焦在前方。管道在这里似乎到了一个相对宽阔的“节点”，水流在此汇聚成一个不大的污水潭。而在污水潭对面，管道壁上方，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边缘规整的合金维护梯向上延伸，没入黑暗。

梯子下方，一扇紧闭的、看起来就异常沉重的圆形合金阀门镶嵌在管道壁上，上面刻蚀着复杂的符文，中心是一个需要特定密钥的电子锁接口。

他们到了。通往地下工厂的隐秘门户，就在眼前。

汉莫回头，看向尚恩，用眼神示意。

尚恩深吸一口气，从工具包中拿出一个造型古怪、连接着好几根导线的装置，如同一位准备进行精密手术的医生，小心翼翼地向着那扇隔绝了两个世界的阀门游荡而去。

潜入的最关键一步，即将开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