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真正想做的（2/2）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入撒坦尼斯的耳中。他的身体猛地一僵，闪避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

“嘭！”

一记沉重的冰拳，裹挟着足以冻结山脉的寒气，狠狠砸在了撒坦尼斯的胸口！

他闷哼一声，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焦黑的地面上，又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喉咙一甜，一口带着冰碴的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灰烬。

极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上方，那柄由手臂化成的臻冰利剑，带着死亡的气息，稳稳地悬停在他的喉头前方，冰冷的剑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皮肤。

“拥有最强的力量，却是最懦弱的魔将，” 极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你以为不动手，我就会心软吗？”

撒坦尼斯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幻境中那灰暗压抑的天空，眼泪从两边眼角无声滑落，渗入身下的焦土。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声音沙哑而破碎，如同梦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对是错，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

悬停的冰剑，在短暂的凝固后，并没有刺下。反而如同融化的冰雪般，迅速消退，重新化作了极寒那覆盖着臻冰铠甲的双手。

然后，这双拳头，带着依旧冰冷刺骨的力量，却不再是致命的锋锐，而是如同街头斗殴般，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撒坦尼斯的脸上、身上！

“嘭！嘭！嘭！”

沉重的击打声在寂静的幻境中回荡。撒坦尼斯不闪不避，甚至没有用力量去缓解疼痛，只是硬生生承受着。每一拳都让他脸颊肿胀，嘴角破裂，但更痛的，是那伴随着拳击而来的、如同冰锥般的话语。

“你觉得我真的恨过你吗？”

极寒一边挥拳，一边质问，它的身形在攻击中开始变得模糊、扭曲，“还是格里菲真的恨过你？或者是你那两个小朋友真的恨过你？”

它的模样逐渐变化，那身臻冰铠甲褪去，冰蓝的发色和眼眸也开始染上平凡的棕色，身高体型迅速调整——它正在变成另一个撒坦尼斯！

“真正恨你的，从来都是你自己吧。”

另一个撒坦尼斯停止了拳击，用和本体一模一样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真相，“每晚午夜梦回都是这两个场景，腻不腻？”

它伸手，一把抓住瘫倒在地的撒坦尼斯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拎了起来，迫使他对上自己那双充满了鄙夷和愤怒的、却又与他自己完全相同的眼睛。

“知道我是幻觉，知道我只是心魔，你都下不了手，简直是丢魔将的脸！也丢人族的脸！”

另一个撒坦尼斯死死攥着他的头发，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

“谁没犯过错误？你以为就你特殊吗？过了多久了？你爱的伊莉丝和大刚哥早死了，转世投胎，谁还记得你？只有你，带着愧疚止步不前，你能改变什么？”

它猛地将撒坦尼斯掼在地上，然后俯视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所有的伪装与自欺：

“你集齐魔核，真的是帮助那个圣女，为了让世界回归正轨吗？”

它嗤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不屑与洞悉一切的冰冷：

“得了吧，你想做什么你自己清楚。”

最后，它蹲下身，看着蜷缩在地上、如同失去一切生机的撒坦尼斯，声音忽然变得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恶魔低语般的蛊惑：

“既然想做就去做吧，你是最强的魔将，没有人能阻止你。”

话音落下，“另一个撒坦尼斯” 的身影开始如同烟雾般缓缓消散，连同周围那焦灼的战场、燃烧的余烬，以及那倒地不起的格里菲和冰冷注视的极寒战士幻影，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