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错的是（2/2）

“呃……”她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另一只手用力按住抽痛的额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但是……

但是！

她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眸中虽然还残留着痛苦和迷茫的血丝，但那深处，一点冰冷的、如同淬火后钢铁般的意志，正在重新燃起，驱散着周围的阴霾。

她不清楚世界的本质，无法确认情感的纯粹，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记忆完全真实。

但她清楚地知道现在要做什么。

世界有错，是它孕育了魔将，承载了轮回。

塞拉菲娜有错，是她的野心点燃了战火。

费勒斯有错，是他的绝望引来了魔族的低语。

她也有错。

但是——

人民没有错！

那些在梅莫里基地分食着粗糙苔饼、在寒冷中互相依偎、在绝望中依然用石子拼凑出太阳图案的人们，他们没有错。

那些在圣都废墟中化为枯骨、在魔灾中无声消逝的亡魂，他们没有错。

甚至那些看似疯狂、沉浸于血腥“忏悔”的哥布林，它们或许也只是这扭曲世界下的可怜产物。

他们不过是被裹挟在时空的浪潮之中，被迫承担了别人的过错带来的后果。

世界不会悔改，死人做不到任何事。

但她能。

所以，她不能停下，绝不能。

信念如同历经锤炼的剑锋，再次变得清晰而坚定。内心的风暴渐渐平息，虽然阴云未曾完全散去，但她已经找到了在风暴中航行的方向。

她不再犹豫，握紧手中那依旧传递着微弱暖意的剑柄，迈开了脚步。步伐沉稳，踏过血迹与尘埃，向着王城最深处，那座尘封的圣库方向，坚定不移地前行。

穿过残破但依旧能窥见昔日辉煌的廊柱，越过被哥布林们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庭院，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凝重，仿佛弥漫着千年不散的尘埃与魔力的余烬。

终于，她来到了记忆中的位置。

那是一座依山而建、嵌入岩石深处的巨大拱门。拱门由某种暗金色的金属整体铸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圣辉花纹与古老的守护符文，只是如今大多已被污秽和锈迹覆盖，显得黯淡无光。

而在那紧闭的、厚重得仿佛隔绝了时光的金属大门前，矗立着一个身影。

它比之前在王城入口处遇到的那两尊石像鬼更加高大、更加雄伟。

身高接近三米，通体由一种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黑色岩石雕琢而成，肌肉线条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它背后收拢着一对巨大的、如同蝙蝠般的岩石翅膀，手中握着一柄比符英整个人还要高的、门板似的巨大石剑，剑身插在地面上。

它的面部不再是人类或任何一种生物的模样，而是一个光滑的、没有任何五官的平面，只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应该是眼睛的位置燃烧着，如同地狱的火焰，冰冷地注视着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当符英的身影出现在它视野中时，那光滑的面部微微转动，两点猩红的光芒锁定了她。

一个低沉、浑厚、仿佛两块巨石摩擦发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寂静的通道中回荡开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闲人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