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舍弃（2/2）

符英眼神一凛，【弧光闪】 再次发动，身形化作金色流光，在对方狂乱却威力惊人的攻击中穿梭、格挡。

“铛！轰！嗤——！”

光剑与龙剑激烈碰撞，圣光与黑暗疯狂对耗。符英依靠灵活的身法与精准的剑技周旋，但罗兰这搏命般的打法，力量与速度竟比之前更胜一筹，每一次交锋都让她手臂剧震，圣光摇曳。

“守护？正义？”

罗兰一边疯狂进攻，一边发出尖锐的质问，声音如同金属刮擦，“那不过是弱者用来麻痹自己的谎言！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这片废墟！正义在哪里？守护又带来了什么？！”

符英格开一记重劈，借力后撤，声音在激烈的攻防中断续响起：“那不是你堕落的理由！真正的强大……在于坚守本心！”

“本心？”罗兰追击而至，龙剑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横扫，“我的本心就是力量！足以掌控一切、毁灭一切、再重塑一切的力量！为了这力量，区区肉身，区区虚名，舍弃了又如何？！”

“舍弃”二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符英的心上。

她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凝滞。

罗兰抓住了这瞬间的机会，被污染的龙剑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突破了光剑的防御，剑尖直刺符英的胸口！

符英极限侧身，龙剑擦着她的肋骨掠过，带起一溜血花和破碎的衣料，冰冷的黑暗能量试图侵入，被她体内的圣光强行驱散。

但这一剑，也让她彻底清醒。

她稳住身形，没有再立刻进攻，而是看着状若疯魔的罗兰，看着他那双只剩下对力量贪婪和毁灭欲望的猩红瞳孔，最后一次，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问道：

“所以……你是自愿的？自愿舍弃……身为‘罗兰·冯·克莱斯特’的一切？自愿拥抱这黑暗，堕落成魔？”

罗兰停下了狂暴的攻势，站在那里，断臂处能量不稳定地闪烁，他握着龙剑，用那猩红的瞳孔“俯视”着符英，声音里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冰冷的快意：

“自愿？当然！”

“是我主动寻求这份力量！是我亲手撕碎了那具束缚我的、软弱的躯壳！是我，自愿将灵魂沉入这永恒的黑暗！”

“那个满口正义、天真愚蠢的圣骑士罗兰，早就死了！被我亲手埋葬！”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掌控力量，支配死亡！这才是我渴望的……真实！”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凿子，将符英心中最后的侥幸与期盼，彻底击碎。

她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后的坚持，逐渐变为一片冰冷的平静。

那是一种希望彻底燃尽后的死寂。

两行泪滑落眼角。

她记忆中那个阳光、正直、有些笨拙却无比坚定的骑士，绝不会主动选择抛弃过往，拥抱黑暗与毁灭。

他不是他。

她所以为的拯救，她所以为的被掩埋的真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这个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魔化铠甲，这个为了力量不惜舍弃一切的怪物，是这个罗兰·冯·克莱斯特自己选择的终点。

她缓缓抬起手中的光剑，原本流转的、带着一丝温暖与期盼的圣光，渐渐变得纯粹、冰冷、锐利。

她看着罗兰，眼神里不再有痛惜，不再有争辩，只剩下战士面对敌人时的绝对冷静，以及一丝深埋的、为那个早已死去的灵魂的哀悼。

“我明白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圣堂另一端的厮杀声。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

“那么，作为‘圣光剑姬’符英……”

“我将在此，给予你……终结。”

光剑之上，圣光前所未有的凝聚，吞吐着裁决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