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观星（1/2）

圣罗兰大教堂最高的观星塔楼平台。

夜风微凉，星河璀璨，如同碎钻洒落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

符英裹着缀满星尘亮片的淡紫色斗篷，目光悄悄扫过身边的罗兰·冯·克莱斯特。

几天前还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圣骑士团长，此刻在星辉下却显出一种难得的……平静，或者说，是一种被强行按捺后的疲惫。

他穿着深蓝色的礼服，身姿依旧挺拔，但眼睑下那两抹淡淡的青影却无法忽视。

符英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紧绷的、随时可能爆发的狂躁气息，似乎被一层厚厚的倦意包裹着，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看来伊莎贝拉殿下的‘榨干精力’计划效果拔群啊……

周信诚心中暗忖，看着罗兰眼下那点青黑，莫名地竟有点小得意。

累了吧？累了就好！累了就没力气发疯了！计划第一步，完美！

罗兰似乎察觉到了符英的目光，转过头，碧蓝的眼眸在星光下显得深邃而……

带着一丝符英从未见过的、近乎脆弱的迷离。

他嘴角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带着疲惫的温柔笑容。

“符英小姐……这里的星空，很美。”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一些，少了几分灼人的热度。

“嗯……很美。”

符英努力扮演着“纯洁小白花”，应和着，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启第三步。

然而，罗兰的目光却似乎飘向了更遥远的星河深处，带着一种符英看不懂的追忆和沉重。

“我小时候……也常常一个人看星星。”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份静谧，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克莱斯特家族那座冰冷空旷的城堡顶楼。那时候……觉得星星离得真远，真冷清。”

符英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

她下意识地安静下来，看着他被星光照亮的侧脸，那上面似乎笼罩着一层不属于“圣骑士团长”的阴霾。

“父亲……眼里只有家族的利益和联姻的价值。母亲……”

罗兰的声音顿了一下，喉结滚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很温柔，但很早就……离开了我。偌大的城堡，只有仆人和规矩。他们告诉我，克莱斯特家族的未来在我肩上，我必须强大，必须完美，必须……成为一个符合所有人期望的继承人。不能软弱，不能哭泣，不能……有属于自己的渴望。”

他转过头，碧蓝的眼眸深深地看着符英，那里面翻涌着符英从未见过的、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孤寂。

“直到……我握住了剑，穿上了骑士的铠甲。只有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只有在守护他人的职责里，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是有价值的。骑士的信条，成了我冰冷世界里唯一的光和……束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自嘲的苦涩，

“所以……当‘符英’这个名字，带着圣光降临，当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感觉……就像在冰封的湖面上凿开了一个洞，看到了下面……从未见过的、滚烫的光。我……我控制不住地想要抓住它，抓住那点光……哪怕方式……很糟糕……很让你困扰……”

空气仿佛凝固了。

星辉洒落，却驱不散罗兰话语中沉重的阴郁。

那份疲惫下的坦诚，那份扭曲行为背后的孤寂与渴望，让符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原本准备好的台词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草……

周信诚的灵魂在震惊中低骂了一句。

这……剧情也太俗套了吧？但也难怪他会长歪了……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同情和“老子好像真的在欺负老实人”的愧疚感涌了上来。

看着罗兰那双盛满了痛苦和脆弱、在星光下仿佛蒙上一层水光的碧蓝眼眸，符英感觉头皮发麻，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行！必须打破这该死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