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质询（1/2）

翌日，清晨的阳光依旧慷慨地洒满赫利俄斯，却无法驱散笼罩在使馆上空的阴霾。

符英几乎一夜未眠，被囚禁在使馆一层临时改为禁闭室的房间里，门外是四名寸步不离、面无表情的金辉卫士。

天刚蒙蒙亮，她就被“请”了出来。

没有给她任何整理仪容的时间，依旧穿着那身昨夜未来得及更换、甚至还沾染着些许地下储藏室灰尘的深灰色劲装，在一队盔甲鲜明、神色冷峻的卫士押送下，穿过清晨寂静却仿佛布满无形眼睛的王宫长廊，再次走向那座光芒万丈的日冕之厅。

与昨夜宴会时的轻松愉悦截然不同，此刻的日冕之厅气氛庄严肃穆，甚至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两侧不再有分散的玉台矮榻，而是排列着整齐的、端坐着艾瑟兰贵族和高阶祭司的席位。

他们人人面色凝重，交头接耳，当符英被押进来时，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审视、怀疑、甚至毫不掩饰的敌意。

大厅中央空出了一片区域。

而在最前方的高台上，塞拉菲娜王太后已然端坐于主位。

她换上了一身更为正式、纹饰繁复的金色宫装，头戴日轮冠冕，面容冷峻，不怒自威。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符英身上，带着冰冷的审视。

而就在塞拉菲娜王太后的宝座旁侧，稍微靠后的位置，摆放着一把略小一些、但同样华贵的座椅。

艾莉亚坐在那里。

她穿着全套隆重的大祭司礼服，纯白的袍服，金色的绶带，手握日光宝石权杖，璀璨的金发被精心梳理，戴着她那小巧的银质日轮头饰。

然而，她那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脸上，却毫无血色，嘴唇紧紧抿着，放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

那双总是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此刻却低垂着，不敢与台下任何人对视，尤其是当符英被押进来时，她更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泄露着内心的巨大不安和挣扎。

符英被卫士带到大厅中央，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承受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抬起头。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高台，与艾莉亚那惊慌躲闪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交汇。

符英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对她摇了摇头，用眼神传递着“我没事，别担心，别冲动”的讯息。她看到艾莉亚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权杖，将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耸起，像是要把自己藏进那身华丽的祭服里。

“符英女士，”

塞拉菲娜王太后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在大厅中回荡，“圣辉王国使者随员。对于昨夜发生在光明之庭的恶性事件，以及你为何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禁地，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审判开始了。

符英定了定神，清晰地说道：“王太后陛下，我昨夜确实擅自进入了光明之庭，对此我深表歉意。但我并非心怀叵测，我只是……”

她顿了一下，选择了一个相对稳妥的说法，“……听到了一声极其惊恐的尖叫，担心有意外发生，才循声前去查看。我到达时，只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和狼藉，并未见到任何人，随后卫兵们就出现了。”

“担心意外？循声查看？”

塞拉菲娜王太后重复着这两个词，语气里的讥诮毫不掩饰，“符英女士，你的意思是，我艾瑟兰王宫核心区域的守卫如此松懈，需要一位异国客人来替我们‘查看’意外？还是你认为，你的身手和感知，已经超越了所有金辉卫士？”

台下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和更加怀疑的目光。

符英感到压力倍增，但仍坚持道：“我并非质疑卫士们的能力，王太后陛下。当时情况紧急，那声尖叫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任何听到的人恐怕都无法置之不理。我只是做出了本能反应。”

“本能反应？”

王太后微微倾身，目光如炬，“什么样的本能反应，能让你如此精准地找到那条连许多宫内侍从都不知道的、通往光明之庭最偏僻角落的路径？科林队长报告说，你出现的位置，恰好就在血迹和挣扎痕迹的附近！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我……我只是顺着声音和感觉走……”

符英感到自己的解释越来越苍白。

她无法说出是跟踪艾莉亚才到的那里。

“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