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残兵汇流，终局序曲（2/2）

扫地老僧的步伐看似缓慢，却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快速穿行在复杂危险的石林之中，仿佛那些致命的能量乱流和空间裂缝都主动为他让路。不一会儿，他便出现在了夜茉和林凡藏身的岩缝之外。

他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似乎随意地扫过岩缝内部，落在了夜茉和昏迷的林凡身上。脸上那痴傻的笑容依旧，他歪了歪头，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啧啧……扫了半天……还是有……脏东西……跑到……这里来了……还弄得……这么……乱七八糟……”

他用手中的破扫帚，看似随意地扫了扫岩缝口的碎石和能量残渣，那些蕴含着不稳定寂灭气息的残渣，竟在他的扫帚下迅速“风化”、消散，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扫”去了存在的根基。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夜茉，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清明，声音也似乎清晰了一瞬：

“女娃娃……背着这小子……跟老衲来……再待下去……真要被……‘扫’进……垃圾桶里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继续用那缓慢而奇特的步伐，朝着石林更深处，一个监管视野中都显得模糊不清、似乎通向地底的方向走去。

夜茉几乎没有犹豫。

这扫地老僧能在此时此地出现，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他身上那种奇特的“洁净”力场，以及之前看似疯癫实则暗藏机锋的话语，都表明他绝非普通杂役僧，甚至可能是灵山最后净土的一线守护者。

她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将林凡重新背起，用尽最后的力气，踉跄着跟上了扫地老僧的背影。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昏暗，石林逐渐被天然的洞穴和人工开凿的、布满古老苔藓的甬道所取代。空气中混乱的能量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古老、甚至带着一丝禅意的气息。扫地老僧手中的扫帚偶尔划过墙壁，墙上那些微不可查的暗金色污染痕迹便会悄然淡化。

他们仿佛正在远离那片喧嚣的战场，深入灵山不为人知的、尚未被彻底污染的古老根基之中。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潺潺的水声，以及一股令人心神安宁的、淡淡的莲香。

扫地老僧在一扇看似普通、却由整块温润白玉雕琢而成的石门前停下。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按照某种特定的韵律，轻轻敲击了几下。

无声无息间，白玉石门缓缓向一侧滑开。

门后，并非金碧辉煌的殿堂，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石窟。石窟中央，是一潭清澈见底、散发着银色微光的池水，水面上，数朵晶莹剔透、仿佛由最纯净的佛光凝聚而成的莲花静静绽放，散发着那令人安宁的莲香。

而池水边，一个身披白色僧衣、面容清癯、周身散发着纯净而疲惫佛光的身影，正盘坐在一块青石之上，似乎正在调息。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头来。

赫然是——金蝉子！

他竟不知何时，已经脱出了“伪地狱道”幻境的围困，出现在了这里！

金蝉子看到扫地老僧，以及他身后狼狈不堪、背负昏迷林凡的夜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深切的悲悯与一丝如释重负。

“阿弥陀佛……守藏师兄，辛苦了。”金蝉子对着扫地老僧合十行礼。

扫地老僧，原来就是守藏！那位在石室中自我镇压、给了林凡枯木戒指的古老存在！他竟能以这种方式活动，并找到了金蝉子，还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守藏老僧（扫地僧）摆了摆手，恢复了那痴傻的笑容，指了指夜茉背上的林凡：“人……带来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老衲……还得去……扫地……”说着，他竟真的转身，拿着那把破扫帚，沿着来路，慢慢悠悠地走了回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甬道中。

夜茉将林凡小心地放在池边相对平坦的地面上，看向金蝉子，眼中充满了急切与希冀：“大师！陛下他……”

金蝉子起身，来到林凡身边，伸出二指，轻轻搭在林凡腕脉，澄澈的目光仔细扫过林凡周身，尤其是在心口那诡异的伤口处停留片刻。片刻后，他眉头微蹙，却又缓缓舒展开。

“林施主……强行以异法调和寂灭，伤及根本，又连番透支，油尽灯枯……寻常手段，已难回天。”金蝉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夜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但，”金蝉子话锋一转，目光望向石窟中央那潭散发着银色微光的池水，以及水面上那几朵晶莹的莲花，“此地乃灵山‘心脉’所在，这‘净心莲池’，乃灵山万载清静本源所化，池水有涤净污秽、滋养本源之效。这‘无垢心莲’，更是凝聚了最精纯的秩序慧光……”

他看向夜茉：“女施主，林施主体内那脆弱的平衡与异种毒血，或可借助莲池之力，慢慢导引、化解。而其耗损的本源，或许……唯有以此‘无垢心莲’之蕊为引，再行险一搏，方有一线重塑之机。”

“如何行险？”夜茉追问。

金蝉子沉默片刻，缓缓道：“需有人以自身本源为桥，引莲池慧光与心莲花蕊之力，直入林施主道基最深处，助其完成最后的‘破而后立’。但此举……凶险异常，引桥者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林施主体内混乱的寂灭、剧毒及冲突的秩序之力反噬，轻则道基受损，重则……神魂俱灭。”

他看向夜茉：“女施主与林施主因果牵绊最深，气息曾有交融，且你之毒眸异力，或能更精准引导。但……”

“我来。”夜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请大师指点，该如何做。”

金蝉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点了点头：“善。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开始。你且先将林施主置于莲池浅水处，以池水温养其躯，稳住最后生机。然后，你需如此……”

低语声在静谧的石窟中响起，伴随着潺潺水声与清幽莲香。

而在石窟之外，灵山之巅，那最终决战的宏大交响，正一步步迈向最高潮。大雷音寺上空的暗金与金光对撞，已如同两颗即将正面相撞的星辰，散发出毁灭一切的前兆。

“门”的构建进度，在短暂的停滞与波动后，再次开始攀升，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的倒计时，已然开始。而这净心莲池中的一线生机，是否能赶在终局降临之前，绽放出逆转乾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