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血色地铁 灵域终章(1/2)

它睁着眼,黑得像井底。

我没动,也没开枪。舌尖抵住上颚,用力一咬,血腥味冲进喉咙,脑子才没被那声音拖走。肩胛骨那道旧伤开始发烫,我抽出格林机枪的枪管,对准伤口狠狠一戳。金属刮着神经,疼得眼前发黑,但耳朵清静了。

低语退了一层。

我拖着枪往后退,枪管还在骨缝里卡着,每走一步都像有人拿刀在搅。主控室后墙还在渗血,裂缝比刚才宽了,像一张干裂的嘴。扳指贴上去,黑玉吸了血,裂纹里渗出暗金,墙面开始收缩,露出后面一段向下的铁梯。

台阶泡在暗红液体里,往下望不见底。

我一脚踩进去,黏稠的液体漫过靴面,冷得不像血。刚走三步,两侧墙里就浮出人影——全是我的脸,从七岁到二十八岁,有哭的,有笑的,有死的。他们伸手抓我,嘴里重复一句话:“你早就死了,留下来。”

右臂皮肤突然绷紧,裂开一道缝,底下露出青铜色的肌理,像生锈的金属。

我摘下右耳最下面那枚银环,捏住耳廓,直接捅进耳道。血顺着脖子流下来,耳边的杂音淡了些,只剩下一种声音——有人在喊“陈望川”。

我认得这声音。地铁站台上的。

我拔出手术刀,插进梯阶借力,最后一跃,跳下十米。

落地时震开一圈雾,眼前豁然开阔。

血色站台,红灯一闪一灭,像心跳。站名牌挂着三个字:望川站。

我没见过这地方,但它在我梦里站了三年。

车厢门半开,里面挤满人,全都静止不动。脸朝我,眼眶空着。

我站在原地,扳指突然从手指上滑落,悬在空中。黑玉裂开,暗金丝线钻出来,缠上我脖子,越收越紧。

我单膝跪地,手指抠进瓷砖缝,指甲翻起来,血混着碎瓷。我盯着地面,低声说:“我不是他……我不是。”

喉咙里的丝线松了半寸。

我伸手抓回扳指,塞进战术背心夹层,用染血的布条死死缠住。布条吸了暗金,变得滚烫,但我没松手。

站起身,走向第一节车厢。

越靠近,越安静。连心跳都像被吸走了。

车门自动滑开。

里面坐满了人,穿的都是旧式病号服,手腕上烙着编号。他们不动,也不看我,掌心却齐刷刷翻上来——每只手里都嵌着一块黑玉碎片,和克隆体胸口的一模一样。

我后退半步。

站台尽头的倒计时屏突然亮起,数字是“00:00:00”。

隧道深处传来碎裂声,混凝土块一块块剥落,掉进轨道。

我抬枪,枪口对准隧道口。

第一批出来的是人形,但不是人。全身由碎石和钢筋拼成,关节处淌着黑泥,走一步,地面就裂一道缝。他们胸口都嵌着完整的黑玉扳指,排列成阵。

我手指扣上扳机。

还没扣下,身后传来歌声。

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从骨头里响起来的。低,缓,像催眠曲,又像安魂调。

混凝土亡灵全部停下。

我缓缓转身。

周青棠站在站台另一头,背光站着,长发垂在肩上。她没穿上次那件旧夹克,换了一身白袍,袖口绣着编号。

她没笑,也没动。

然后她转过来,正对着我。

嘴角一点点往上提。

“你终于来了,归者。”

我枪口转向她。

她没躲,也没怕,只是看着我,像在看一件终于到位的零件。

“你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吗?”她说,“从殡仪馆的夜班,到听见亡灵说话,到杀掉第一个变异体,再到今天站在这里——你以为是你在找真相?”

她往前走了一步。

“你只是在完成它。”

我手指没松开扳机,但没开枪。她救过我,在雨夜里用歌声压住失控的灵雾。可我也记得,她的声波频率能引灵体聚集,能让人在睡梦中睁眼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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