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扳指里的地铁站(1/2)
我抬手。
格林机枪在腰间挂着,枪管还热。陆沉舟的枪口对着我,他的手指没动,但我知道他随时会扣下去。我不等他反应,右手猛地抽出武器,不是瞄准,而是直接甩出去。
枪身旋转着飞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砸向他的手腕。
金属撞击声炸开,他手中的制式手枪枪管崩裂,碎片溅进池水里。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半透明的躯体泛起波纹,像是信号不稳的画面。但他没倒下,也没后退,只是低头看了眼残破的枪,又抬头看我。
“你非要走这一步?”他说。
我没说话,往前迈了一步。
脚踩进喷泉池,水漫上来,冷得像死人皮肤。池底那枚黑玉扳指静静躺着,表面裂纹密布,像是干涸的河床。我盯着它,伸手按了下去。
掌心触到扳指的瞬间,整座城市抖了一下。
天空裂开了。
不是闪电,也不是云层分开,是整个天幕像玻璃一样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后面扭曲的星轨和悬浮的建筑轮廓。一座地铁站悬在裂缝中,站台边缘垂着锈蚀的铁架,瓷砖剥落,灯光忽明忽暗。
耳边响起了哭喊。
不是一个人,是几百个声音叠在一起,全是“归者”。我转头,看见亡灵从池水里爬出来。他们穿着黑市常见的旧夹克,脸上带着熟悉的疤,有几个我认得——是唐墨介绍过的地下情报贩子,三年前卖过我尸体坐标的人。
他们跪在池边,双手伸向我,嘴里重复着同一个词:“归者……回家……”
他们的脸在腐烂,皮肉一块块往下掉,可眼睛还活着,死死盯着我。我没有躲,也没有回应。我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那些声音灌进耳朵。
扳指开始发烫。
体内的纹路不再跳动,反而往回收缩,从脖子一路凉到胸口。越是靠近死亡的地方,我越清醒。这是三年殡仪馆夜班教我的事:听亡者说话,但别信他们的情绪。
我闭上眼,压住指尖的颤抖。
脑海里浮现出一条规则——**听,不动心。**
低语越来越密,几乎要把我的意识撕碎。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穿透了所有杂音:“钥匙在血里。”
我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变了。
我已经不在喷泉池里。脚下是地铁站台的地砖,裂缝里长出黑色苔藓。头顶的日光灯闪个不停,广播断断续续播放着:“往生者已过站,请勿滞留。”
我往前走。
站台尽头有张长椅,上面坐着个孩子。七岁左右,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手里捏着一块发光的晶体。他抬头看我,眼神空得像井底。
那是我。
小时候的我。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向对面月台。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戴黑色礼帽,西装笔挺,右臂是金属构造,关节处有细微的齿轮咬合声。他的脸……和赵无涯培养舱里的机械半身一模一样。
我认得这张脸。
不是现在,是二十年前的照片上见过。那时候他还不是幕后老板,只是父亲实验室的一个助手。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嘴角微微扬起。
隧道深处传来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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