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残破扳指 新的起点(2/2)
哪怕我知道她是观察员。
哪怕她用歌声引我回头,让我背上长出鳞片。
风把歌声吹得断断续续,最后一点余音消散时,我终于站了起来。
腿有点软,左脚踩空,手撑在断墙上才稳住。墙体内侧刻着一道划痕,很深,像是用刀反复削出来的。我盯着看了两秒,认出那是我自己的习惯动作——每次任务结束,都会在撤离点留下标记。
但这道不是我刻的。
它比我的手法更急,更深,收尾仓促,像是有人在极度恐惧中留下的记号。
我伸手抹过那道痕,指尖沾到一点粉末状的灰。不是墙灰,是某种烧尽的有机物残留,微带腥气。
还没来得及细看,耳后的伤口突然灼烧起来。
不是疼,是一种深层的共鸣,像有另一个心跳藏在皮肉之下,正试图与什么东西同步。那共鸣越来越急,仿佛要把什么刻进颅骨。
我闭眼,残片在胸口发烫,地图的影像再次浮现,但这次多了些东西——
一条隐藏通道,标注为“紧急撤离路径”,终点不在实验室,而在城市另一端的精神病院地下禁闭室。路线旁有一行小字,不是刻的,是用血写的:
他们删了你的档案,但没烧干净。
我睁眼。
风停了。
废墟外一片死寂,连尘埃都不再飘动。
我解开战术背心最下方的暗扣,取出一枚备用弹匣,拧开底盖。里面没有子弹,只有一小段铜线和半片烧焦的芯片。这是唐墨最后一次行动前塞给我的,说“万一哪天你脑子不听使唤,记得这玩意能帮你接上线”。
我一直没问他说的是哪条线。
现在我想我知道了。
我把芯片放进衣袋,靠近那截树根的残骸,然后重新系好背心。动作很慢,每一扣都按实了才继续下一步。这是沈既白教我的——人在崩溃边缘时,重复熟悉的动作能延缓意识瓦解。
做完这些,我转身面向北方。
脚步刚动,耳膜忽然震了一下。
不是歌声,也不是低语。
是一串数字。
清晰,冰冷,一个接一个砸进脑海:
4-1-7-9-2-3-0-5
像是某种编号。
又像是一串倒计时。
我停下,站在断墙投下的斜影里,手指缓缓抚过右眼下方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