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返祖爆发 周青棠现(1/2)

刚要触碰维修间的门,还未感受到金属的凉意,左手指尖的扳指突然一抽,像被钉子楔进骨缝。我猛地收手,可晚了。它烫得发黑,整根手指瞬间失去知觉,一股电流顺着血脉往上爬,直冲后颈。

皮肤底下开始动。

不是痛,是撕。后背的肌肉裂开一条线,血还没渗出来,青铜色的纹路已经钻出皮肉,一片片往上爬,像蛇蜕皮。我踉跄后退,撞在墙上,战术背心的扣子崩飞两颗。格林机枪卡在肩带里,枪管发红,像是要自燃。

耳边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零散的低语,是齐声。成百上千个声音叠在一起,从四面八方涌来,压进颅骨:

“归者。”

“归者。”

“归者。”

我咬牙,抬手就是一刀,划开掌心。血涌出来,滴在地面,可这次没用。血刚落地,就自己扭动起来,聚成一小团,像有生命似的往我脚边爬。我抬脚踩,它炸开,又缩回一滴,停在砖缝里,不动了。

扳指还在震。

我低头看它,黑玉表面浮起一层血膜,像是从内部渗出来的。它不再只是个物件,更像是活的,贴着我的皮肉呼吸。我伸手去抠,指甲翻起来,血混着皮屑往下掉,可它纹丝不动,反而往肉里陷得更深。

不行了。

意识开始断片。眼前闪过画面——不是记忆,也不是亡灵的执念,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我看见自己站在地铁站台,站台没有尽头,全是人,背对着我,穿的都是旧式白大褂。他们不动,不说话,只是等。等我开口。

等我报名字。

我猛地甩头,刀尖又划过掌心。痛感拉回一丝清醒。我撑着墙,膝盖发软,但还是往前挪。维修间的门还在那儿,虚掩着,门缝底下那层灰蓝雾气比刚才浓了,像液体一样往外溢。

父亲的实验室终端在门后。

我知道。

可身体不听使唤了。左腿开始发硬,肌肉绷得像铁,一动就咯吱响。我低头看,裤管裂开一道口子,皮肤底下浮出鳞片状纹路,正沿着大腿往上爬。血管变黑,脉搏跳一下,纹路就亮一次,像通了电。

我抬起枪。

格林机枪沉得抬不起来。手指扣在扳机上,可神经传不到指令。它不是卡住,是我和它之间断了。我像在看别人的手,僵在半空。

雾气涌出来了。

不是飘,是喷。一股股从门缝里射出来,撞在墙上,反弹,凝成形。人影。一个,两个,十个……全是苍白的,没五官,只有一张嘴,开合着,重复同一个词:

“归者。”

它们朝我走来。

我不后退。退不了。脚底像是被钉住,连痛觉都麻木了。它们的手伸过来,冰得像铁钳,抓上我的胳膊,我的脖子,我的脸。皮肤开始透明,我能看见自己的骨头,血管里流的不再是血,是灰蓝色的雾。

意识一点点被抽走。

我听见自己在笑,可这笑声并非我本意,喉咙里传出的怪异声响,仿佛是另一个人在操控我的声带发声。我张嘴,想喊名字,想用亡灵的名号反制,可发不出声。死气堵住了气管,像灌了水泥。

就在这时候,声音来了。

不是低语,不是尖叫,是一段旋律。

女神。

清亮,像冰泉砸在铁板上,一个音一个音,把雾撕开。

那些人影猛地停住,手还抓着我,可动作僵了。雾气开始旋转,往声音来的方向缩。我顺着看过去,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

周青棠。

她穿着那件旧白衬衫,袖口磨得发毛,裤脚沾着泥。可眼神不对。不是流浪歌手那种疲惫里的温柔,是冷的,像手术刀刚从酒精里捞出来,没擦干。

她没看我。

她看着那些雾凝成的人影,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然后她开口,唱。

不是歌词,是音节。一个一个,像密码。每唱一个,雾就退一层。人影开始扭曲,像信号不良的影像,最后“啪”地碎掉,化成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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