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反将一军，士气大振（1/2）

谷地中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柳凤梧周身灵力澎湃，衣袍无风自动，筑基期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狠狠压向近在咫尺的历勿卷。他眼神阴鸷，杀机几乎要溢出来。当着这么多跟班的面，被一群外门弟子，尤其是被这个他师尊严律己深恶痛绝的历勿卷如此戏耍、挫败，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历勿卷感受着那几乎要刺破皮肤的锋锐气机，神色却依旧保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他体内的灵力同样高速运转，如同蓄势待发的江河，【流程优化大师】的能力被催发到极致，不仅干扰着对方，更在精细地调控着自身每一分力量，力求以最小的消耗应对可能到来的狂暴攻击。他身后的团队成员们，虽然刚刚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但此刻面对一个明显要发狂的筑基期修士，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各自握紧了法器，准备迎接最残酷的冲击。

“历、勿、卷！”柳凤梧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你找死！”

他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凌厉无匹的白色剑气开始在他指尖凝聚压缩，发出“嗤嗤”的异响，周围的灵气都被引动，疯狂地向那一点汇聚。这一击，显然不再是之前的教训和打压，而是真正动了杀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历勿卷却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他并没有摆出防御或抢攻的姿态，反而微微抬起了双手，掌心向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姿势，目光平静地迎向柳凤梧那充满杀意的眼睛。

“柳师兄，”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那剑气的异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打打杀杀，是效率最低的解决方案。为了几株幽苔草，就要同门相残，引发戒律堂乃至宗主问责，这投入产出比，值得吗？”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真心为对方考虑般的“诚恳”：“况且，师兄你这‘太白玄金剑气’似乎凝聚得有些急了，灵力的瞬时输出功率超出了经脉常规负荷的百分之十五左右，长期如此，容易导致手太阴肺经隐痛，于后续修行不利。我们能不能先暂停一下，开个短会，明确一下各自的核心诉求？或许有更优化的解决方案。”

“……”

死寂。

不仅是柳凤梧和他那些跟班愣住了，连历勿卷身后一些不太了解他风格的团队成员也差点一个趔趄。这都什么时候了？剑气都快怼到脸上了！还开会？还明确核心诉求？还优化解决方案？！还有，他怎么连柳师兄修炼的剑气种类和可能的后遗症都知道？

柳凤梧指尖那凝聚到一半的剑气都微微一滞，差点没稳住。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历勿卷这番话，像是一根精准的针，不仅戳破了他蓄势待发的杀意，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导师指点学生般的姿态，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尤其是那句关于剑气隐患的点破，更是让他心头一跳，因为历勿卷说得完全正确，他最近确实感觉右手经脉时有隐痛！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柳凤梧色厉内荏地喝道，但气势却不自觉弱了三分。他感觉自己就像蓄满力的一拳打进了棉花里，还被人顺带点评了一下出拳姿势不标准，憋屈得几乎要吐血。

“是不是胡说，柳师兄自己清楚。”历勿卷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柳凤梧看来格外刺眼，“我还是那个提议。秘境寻宝，各凭机缘本事。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若师兄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非要论个高下……”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地上那两个还在呻吟的跟班，以及那几个狼狈不堪、士气低落的弟子，最后重新定格在柳凤梧脸上，语气变得从容而笃定：

“那就等到外门年度考核之上。到时候，擂台之上，规则之内，你我双方，再堂堂正正地见个真章。如何？”

这一番连消带打，先是点破利害（同门相残的后果），再是展示“知识”优势（点出剑气隐患进行心理威慑），最后给出一个看似公平的台阶（年度考核上解决），直接将柳凤梧逼到了墙角。

继续动手？且不说能否迅速拿下这个诡异的历勿卷，就算能，事后戒律堂的板子打下来，他绝对讨不了好，严长老也未必会全力保他。而且，历勿卷点出的剑气隐患，让他心生忌惮，不敢全力出手。

就此罢手？颜面何存！

可历勿卷给出的“年度考核”这个选项，却又恰好给了他一个暂时下台的借口——不是我怕了你们，而是要给宗门规矩面子，等到正式场合再收拾你们！

柳凤梧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历勿卷，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他指尖的剑气明灭不定，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挣扎。他身后的跟班们更是噤若寒蝉，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良久，柳凤梧猛地一甩袖，那凝聚的剑气“噗”一声消散在空中。他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历勿卷！你很好！年度考核是吧？我记下了！到时候，希望你的骨头，还能像你的嘴这么硬！”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番话，然后狠狠瞪了历勿卷一眼，又扫过那些严阵以待的“可持续发展小组”成员，眼神阴毒。最终，他猛地转身，对着那群狼狈的跟班低吼一声：“我们走！”

说罢，头也不回，身形有些僵硬地朝着谷地出口方向疾步而去。那些跟班如蒙大赦，连忙扶起地上受伤的同伴，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来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沉默。

直到柳凤梧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幽暗的林木之后，谷地中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才骤然一松。

“呼——”

不知道是谁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仿佛连锁反应一般，接二连三的放松的吐息声响起。不少队员直到这时，才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腿肚子也有些发软。刚才面对筑基期修士的含怒一击，那压力实在太过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