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抵达哈密(2/2)

“就是那!”郑大虎猛打方向盘,吉普车在沙地上颠簸着冲过去,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最终紧贴着陡峭的沟壁停下,车身与岩壁的间隙不足半米,刚好能避开风暴的正面冲击。

车刚停稳,郑大虎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此时狂风已经裹挟着沙砾呼啸而来,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他的军帽被瞬间掀飞,头发里瞬间灌满了沙土。

他顾不上这些,意念一动,从随身的空间里取出一块足有十斤重的军用篷布,这是出发前特意准备的加厚款,帆布表面涂着防水胶,边缘缝着结实的尼龙绳。

他顶着狂风,先将篷布覆盖在引擎盖上,又用力扯向挡风玻璃,沙砾打在篷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下了一场碎石雨。他咬着牙,用绳子将篷布牢牢绑在车身的金属挂钩上,绳结系了三道死扣,确保即便风再大也不会被掀翻。

等他钻回驾驶室时,已是满身满脸的沙土,连睫毛上都挂着细小的沙粒。

他用力啐了一口,嘴里满是粗糙的沙砾感,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烟。

他死死关紧车门,又把车窗摇到最底,可细小的沙尘还是从门缝和车窗缝隙里钻进来,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土腥味。

他蜷缩在座椅上,将外套裹在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车外的风声越来越凄厉,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吉普车被狂风吹得剧烈摇晃,车身与沟壁碰撞发出“咚咚”的声响,仿佛随时会被掀翻滚进沟底。

密集的沙砾不断撞击着车体和篷布,车内的灰尘越积越厚,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土腥气,呛得他忍不住咳嗽。

郑大虎咬紧牙关,用衣服角捂住口鼻,眯着眼盯着晃动的车顶。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手表的表盘被沙尘覆盖,看不清指针,只能凭着感觉数着心跳。

每一秒都像一个小时那么漫长,他唯一的念头就是:风暴快停,一定要撑到风暴停。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的风声渐渐减弱,从震耳欲聋的咆哮变成了呜咽,最终彻底平息。

郑大虎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等了足足十分钟,确认没有余风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

车门被半米厚的沙子埋住,他用肩膀顶着车门用力一推,沙子“哗啦”一声滑落,他才费力地挤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风暴过后的戈壁滩彻底变了样。

之前他留下的车辙、碎石滩上的痕迹,全都被厚厚的沙土抹平,放眼望去,只有起伏的新沙丘和裸露的砾石,黄茫茫一片,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这里。

他弯腰清理掉车轮上的沙子,又绕着车检查了一圈篷布,确认没有损坏后,才回到驾驶室再次打火。

引擎“吭哧吭哧”地响了几声,像是在抱怨这恶劣的环境,最终还是顺利启动,排气管喷出一股带着沙尘的黑烟。

他拿出指北针和地图,在膝盖上摊开,用袖子擦去地图上的灰尘,确认方向后,再次踏上了征程。

接下来的日子,郑大虎一直在茫茫戈壁滩上疾驰。他不知道自己走了一天、两天还是三天,白天顶着烈日开车,车厢里的温度高达四十多度,汗水浸透了军装,在身上留下一圈圈白色的盐渍;

晚上就裹着毯子睡在车里,戈壁的夜晚冷得刺骨,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他的食物只剩下一些干粮和水壶里的半壶水,每一口干粮都要就着少量水慢慢咽,生怕水提前喝完。

直到某一天清晨,天边突然出现一抹银白色的光芒,像一条丝带横亘在天际。郑大虎猛地踩下刹车,揉了揉熬得通红的眼睛。

那是雪线!是天山的雪线!

他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天山贯穿整个哈密,雪线的出现意味着他已经抵达了哈密,意味着他成功穿过了那片死寂的黑戈壁,终于进入了新疆地界!

他沿着雪线方向快速驶去,空气渐渐变得湿润清新,不再是之前的干燥灼热,风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又走了一个小时,眼前突然出现了成排笔直的白杨林,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纵横交错的坎儿井流水在渠沟里“哗哗”作响,清澈的水流映着蓝天,几个维族小孩光着脚在水边追逐打闹,清脆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