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绝密任务7(2/2)
郑保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没……没事,就是累着了。”
他不等周玉红再问,径直走到床边,鞋都没脱就躺了下去,眼泪顺着眼角悄悄滑落,浸湿了枕头。
周玉红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语气温柔却坚定:“你忘了大哥临走前说的话了?有事儿别憋在心里。”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郑保嘉的伪装。他身体猛地一颤,再也忍不住,哽咽着把许大茂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抓着周玉红的手说道:“你别告诉保玲,她还小,经不住事儿”
周玉红眼圈泛红,用力点头:“走,跟我回娘家,我爸有关系,说不定能打听着准确消息。”
郑保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坐起来,眼里重新有了光:“好!现在就去!”
四九城公安局的办公室里,烟雾浓得几乎散不开。高建业指间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指尖一缩,才恍惚着将烟蒂摁进烟灰缸,那里面早已堆满烟头,像座黑乎乎的小山包。
下午接到消息后,他就没挪过窝,眼前反复闪过郑大虎找他要计划外汽油时的模样,当时只觉得任务特殊,却没料到竟是甲字二号线,那条被称作“死亡线路”的甘孜运输线。
“老弟,你可别出事。”他低声呢喃,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康定泥石流的新闻像块石头压在心头,他和郑大虎是从泡菜国战场上互相挡过子弹的交情,如今对方生死未卜,他却只能坐在办公室里干着急。
直到门外传来执勤人员的提醒:“高局,天晚了,该下班了。”他才抬头望向窗外,发现夜色早已漫过窗棂,将城市裹进黑暗里。
高建业掐灭最后一根烟,起身时动作有些僵硬,肩膀沉得像挂了铅。
走出公安局大楼,晚风卷着寒意扑面而来,他却没觉得冷,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映在马路上,落寞得不像话。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明明是公安局领导,却连老弟的半点消息都查不到。
几天后。
而千里之外的鄂尔多斯,郑大虎正缩在背风的土沟里,牙齿忍不住打颤。
这里的海拔比华北高不少,冷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钻进衣领里,冻得他手脚发麻。
两天前抵达鄂尔多斯火车站时,人山人海的场景和严密的盘查让他瞬间放弃了坐客运火车的念头,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半点不敢暴露行迹。
“只能扒煤车了。”郑大虎咬了咬牙,在鄂尔多斯周边转了两天,才找到这个偏僻的小站。四周是茫茫荒原,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
他蹲在土沟里,目光紧盯着铁轨,耐心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手脚都快冻僵时,一阵沉重的汽笛声终于由远及近,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
一列黑色的运煤火车慢悠悠地驶入小站,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哐当”一声停稳。郑大虎屏住呼吸,趁着站内工作人员不注意,像猎豹般冲了出去,手脚并用地爬上最后一节敞篷煤车厢。
粗糙的煤块划破了他的手掌和衣裤,渗出血迹,他却浑然不觉,只想着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郑大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煤堆上挪动,用手扒拉出一个能容身的凹坑,然后蜷缩着蹲坐进去,尽量让身体不露出车厢边缘。冷风毫无遮挡地灌进来,他裹紧衣服,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煤灰被风吹进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痒,他赶紧用手捂住口鼻,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咳嗽声,他怕,怕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引来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头再次发出沉闷的汽笛,车身猛地一颤,缓缓启动。
随着速度加快,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哐当、哐当”地响着,掩盖了其他声响。郑大虎这才敢松开手,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咳,喉咙里又干又疼。
火车的颠簸越来越剧烈,他的身体在坚硬的煤块上不断摩擦、撞击,硌得骨头生疼。
但郑大虎咬着牙忍受着,从接受任务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吃尽苦头的准备。能参与这场运送“火苗”的任务,对他来说是荣幸,更是责任。
他靠在煤堆上,尝试闭上眼睛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尽量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