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四】两个月(1/2)
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蹲下身,先是轻轻地将姜槿紧握在手里的酒瓶拿开,放到一旁的地上。
然后俯身一手穿过姜槿的膝弯,另一手揽住他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姜槿本来就轻,现在更是比记忆中轻了不少,齐骁的眉头锁得更紧。
身体突然悬空,姜槿不安地哼咛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朦胧的醉眼对焦了好一会儿,才落在齐骁脸上。
他似乎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境,眼神涣散,却没有太多惊讶,只是下意识地,用滚烫的手臂软软地环住了齐骁的脖子,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像寻求温暖的小兽,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这依赖的姿态几乎击溃了齐骁的防线。他僵硬了一瞬,手臂收得更紧,稳稳地将人抱起来,走向卧室。
将姜槿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齐骁想直起身,去拿条热毛巾给他擦擦脸。
可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却收紧了,不肯松开。
“别走……”姜槿闭着眼,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梦里……你都不愿意多抱抱我吗?”
“齐骁……我到底该怎么办……”他喃喃着,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齐骁的肩头,“你告诉我啊……我改……我都改……别不要我……”
听着这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齐骁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凌迟。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硬起心肠,用了几分力道,一点点掰开了姜槿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手臂无力地滑落回床上。
姜槿似乎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枕头上,蜷缩起来,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再次陷入昏睡,只是眉头依旧紧皱,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
齐骁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很久。
他确定姜槿醉得很厉害,否则不会如此温顺,也不会把他当成梦境。
这样也好。
他打来一盆温水,浸湿毛巾,拧干。回到床边,耐心地替姜槿擦拭着脸颊、脖颈和手臂,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温热的毛巾拂过皮肤,带走泪痕和酒渍,也带走一些颓靡的气息。
姜槿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舒适,微微舒展了眉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
齐骁的手指顿了顿,继续为他擦拭,直到感觉他清爽了些,才停下。
随后他拿出那枚小猫玉坠,俯身,将红绳穿过姜槿的脖颈,温润的小猫乖巧地待在他的锁骨之间。
玉石贴着皮肤,带着一丝凉意。
明天姜槿醒来,看到这个凭空出现的吊坠,就会明白自己来过。
想到这里,齐骁没有再犹豫。他转身走出卧室,开始收拾客厅的狼藉。
他将散落一地的空酒瓶一个个捡起来,分类放进垃圾袋。酒渍干涸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污迹,他找来清洁剂,一点点擦拭干净。打开窗户,让微凉的空气吹散满室的酒气。
做完这一切,窗外的天色更加昏暗,雨已经停了。
齐骁把垃圾袋拎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姜槿依旧在睡觉,那枚小猫玉坠在他白皙的锁骨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第二天,阶梯教室里。
齐骁习惯性地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刚摊开书本,身边就有人坐了下来。他并未在意,直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传来,他才猛地一僵。
余光不受控制地扫过去——姜槿。
他就坐在旁边,身体微微侧向他,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复杂。
齐骁的心脏狠狠撞了一下,强迫自己扭过头,看向窗外的梧桐树,下颌线绷得很紧。
“齐骁,”姜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什么意思?”
齐骁没回应,手却悄然紧握。
“一边跟我说分手,一边又趁我喝醉了跑去我家?”姜槿质问,“耍我很好玩吗?看我为你失魂落魄、要死要活,满意吗?”
“别问。”齐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姜槿盯着他冷漠的侧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里没有半分愉悦,只有浓浓的自嘲和悲凉,“齐骁,你把我当狗吗?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吊着我有意思吗?”
“没有。”
“什么没有?”
“两者都没有。”齐骁对上他的视线,“没把你当狗,也没吊着你。”
“呵,”姜槿嗤笑一声,显然不信,“那你昨天去我家干嘛?学雷锋做好事,帮前任打扫卫生?”
他醒来时,看到干净整洁的客厅,差点以为田螺姑娘显灵了,摸到脖子上多出来的那个玉坠,又去查了楼道监控,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用指纹开了他的门,在里面待了很久才离开。
那一刻,他心里五味杂陈,既酸涩又愤怒,齐骁把话说得那么绝,为什么还要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为什么还要给他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让他再次生出可笑的念头?
齐骁避开他灼人的视线,随口扯了个荒唐的理由,“我走错路了。”
“走错路?”姜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伸手拽住自己脖子上那根细细的红绳,将藏在衣领下的玉坠扯了出来,“那这个呢?这难道也是因为你走错路顺便在地摊上买的?顺便给我带上的?”
“捡的。”齐骁面不改色地继续胡诌。
“捡的?”姜槿彻底被激怒了,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真心和痛苦在对方眼里都像个笑话。
他用力扯住红绳,就要把玉坠从脖子上拽下来,“那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不要!”
就在玉坠即将被扯离脖颈的瞬间,齐骁猛地伸出手,一把按住了姜槿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姜槿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抬头怒视着齐骁,“放手!”
齐骁紧紧按着他的手,目光看着他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戴着。”
这简短的两个字,和他手上不容置疑的力道,让姜槿心头火起,却又莫名地一颤。
他看不懂齐骁,明明说着最绝情的话,做着最伤人的事,此刻却为了让他带一个破坠子流露出执拗的在意。
“凭什么听你的?”姜槿冷笑,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故意刁难。
他虽然疑惑齐骁为何如此在乎这个坠子,但骄傲让他不愿直接询问原因,只是抬着下巴,“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戴着。”
他本以为会看到齐骁冰冷的表情,或者直接甩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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