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五】朕是昏君(2/2)
006心里有点打鼓,主系统给了他任务要求的。
这次的美强惨主角就是江承玦,他需要好好当一个亡国昏君,折腾所有人,另外他还有一份名单,都是下一任君王的重要臣子,可以随便折磨,但不能杀了。
好巧不巧,江承玦就在第一个,重要性不言而喻。
现在江承玦在外面跪着,万一跪出个好歹,他的任务岂不是开局就崩了?
“让他进来。”宋景衍开口,声音刻意模仿原主的腔调。
心里暗自庆幸主系统给的辅助程序真好用,刚才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铜盆里水的倒影,自己这张脸看起来阴沉沉的,完全符合一个阴晴不定的暴君形象。
“是!”苏公公显然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赶紧应声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殿门被推开,带着外面凛冽的寒气,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身影走了进来。
006的每一任宿主都样貌出众,他也足够见多识广,但他在看清来人的瞬间,还是不由的被惊艳到了。
好看,真好看,让他心脏都快了一拍。
江承玦身形修长挺拔,如雪中青松。许是在风雪中跪了太久,脸色苍白,薄唇几乎失了血色,却更显得鼻梁高挺,眉眼如墨画般清隽分明。
长长的睫毛上随着他垂眸的动作轻轻颤动,掩盖不住那份深入骨子里的清冷端雅。
真真是……朗朗如玉山,皎皎若明月。
他走到御榻前,撩起衣袍,端端正正地跪下,叩首,“臣江承玦,叩见陛下。”
宋景衍心里却在嗷嗷叫:这真的是能免费看的吗?!我要在搞死自己的同时,还不让这样的美人出事啊!
“江爱卿,”宋景衍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不耐烦,“何事非要在此刻扰朕清净?”
他知道是为什么,但流程得走。
江承玦再次俯身,额头触地,“陛下,王御史直言进谏,纵有言语失当之处,其心亦是为国为民。”
“陛下登基未久,当广开言路,纳忠言,安民心。因言获罪,乃至牵连家小,非明君所为,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宋景衍看着他,修的长手指冻得发青,他一边觉得这画面真是凄美又动人,一边疯狂思考:这时候应该怎么反应?大骂一通?把他轰出去?还是直接也把他下狱?
不行,江承玦不能死,还得好好活着辅佐下一任皇帝呢。
而且……这么好看的人,关起来或者打坏了多可惜。
于是,在江承玦已经准备好承受帝王之怒的时候,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句与预想中截然不同的话:“罢了。”
宋景衍挥了挥手,脸上依旧是一副厌烦的表情,语气却缓了下来:“看在江爱卿你……跪了这么久的份上。流放之事,作罢。将王御史……革职,遣返原籍吧。”
这处罚比起满门流放,已是天壤之别。
江承玦猛地抬起头,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错愕。
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位向来一意孤行的年轻帝王,今日竟然松口了?
是临时起意?还是他跪得够久……
他看着龙床上那张的脸,年轻却总是笼罩着阴鸷,但似乎少了些往日的暴戾。
宋景衍被他看得心虚,赶紧别开脸,冷硬地补充道:“还跪着做什么?滚出去。朕累了。”
江承玦压下心中的惊疑,再次叩首:“臣……谢陛下恩典。”
他站起身,因跪得太久,身形微微晃了一下,随即稳住,依旧保持着臣子的仪态,躬身退了出去。
只是离开时,眸中闪过疑惑,再次扫过榻上的帝王。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
宋景衍松了口气,瘫回龙床上。
搞定!既维持了暴君人设,又保住了关键人物江承玦没被冻死气死。
他看着江承玦离开的方向,想了想,决定以后要保护好江承玦,不能让他受伤。
毕竟,辅佐下一任君王很重要,但现在他看着赏心悦目也很重要啊。
哎呀!
刚才光顾着维持人设和走剧情,忘了这外面还是冰天雪地,美人……不是,是江爱卿刚跪了那么久,身子怕是受不住。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随口一提,用施舍口吻对候一旁的苏公公吩咐道:“去,给他个暖轿,再拿件斗篷、塞个手炉。别让人说朕苛待臣子,跪出毛病来,倒成了朕的不是。”
苏公公闻言,脸上的惊讶完全掩饰不住,下意识地抬头飞快地瞥了皇上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连声应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陛下仁厚!”
他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非但饶了王御史,竟然还关心起江大人的身子冷暖了?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陛下又有什么新的折腾人的法子?苏公公不敢细想,赶紧小跑着出去传旨。
宫门外,风雪依旧。
江承玦正忍着膝盖的刺痛一步一步走出宫。
虽然陛下饶了王御史一家,但革职遣返,对一个御史而言,前途也已尽毁,他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苏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赶了上来,脸上堆着笑容:“江大人留步!江大人留步!”
江承玦停下脚步,转身,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苏公公还有何事?”
“陛下口谕,”苏公公微微躬身,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东西呈上,“念江大人跪谏辛苦,特赐暖轿一乘,狐裘斗篷一件,手炉一个,助大人驱寒回府。”
话音落下,不仅江承玦愣住了,连旁边值守的侍卫都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暖轿?斗篷?手炉?
这真是那位动辄打杀的陛下能赏出来的东西?还是赏给天天冒犯自己的江承玦?
江承玦看着那顶厚实挡风的暖轿,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绒毛丰厚的银狐裘斗篷,还有那个雕刻精美、已经燃好银炭的手炉,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冰冷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抬眼,望向那重重宫阙深处,仿佛想穿透殿墙看清帝王真正的意图。
他敛下眸中复杂的情绪,对着养心殿的方向,郑重地躬身一礼,“臣,江承玦,谢陛下隆恩。”
他没有推辞,由着小太监将斗篷披在他肩上,又将温热的手炉塞入手中。
然后,他弯腰坐进了那顶隔绝了外面风雪的暖轿。
轿帘放下,将外界探究的目光隔绝开来。
轿子稳稳地起行,轿内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仿佛两个世界。
江承玦靠着轿壁,指尖感受着手炉传来的温度,清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陛下今日……太反常了。
饶恕王御史,已是破天荒。
如今这般体贴的赏赐,更是前所未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养心殿内,宋景衍听着苏公公回来复命,说江大人已经坐着暖轿走了,心里美滋滋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任务小天才,早知道就一开始就自己上不找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