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秋日田垄里的圆金与新粮香(2/2)
林砚看着堆成小山的土豆,心里也踏实了。他早就盘算好了:一部分留着当口粮,蒸熟了能顶饿;一部分切成片晒干,能存到冬天;剩下的挑些个大光滑的,拿到镇上去卖——县丞说了,镇上的酒楼正缺稀罕食材,这土豆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正忙着,河坝方向传来一阵吆喝。林砚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壮汉扛着夯土锤往这边走,领头的苏大叔喊:小砚,河坝最后一层土夯完了!过来看看不?
就来!林砚应着,把最后一筐土豆递给林石,哥,你先带回去,跟娘说挑些好的,给苏大叔家和张大爷家送点。
他跟着苏大叔往河坝走,脚下的路已经被踩得结实,路边新种的野草冒出绿芽,在秋风里轻轻晃。河坝果然修得扎实,梯形的坝身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夯过的泥土泛着深色,像块巨大的土砖,坝脚的木桩露出地面的部分被刷了桐油,黑亮亮的,看着就稳当。
试了试水,苏大叔拍着坝身,前两天上游放了次水,这坝纹丝不动,连个裂缝都没出!
林砚蹲下身,摸了摸坝脚的泥土,干燥结实,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他想起春末修坝时的日夜,想起村民们手挽手筑人墙的场景,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这坝不仅挡住了洪水,更把清河镇的心给筑在了一起。
晚上我请大伙喝酒!林砚站起身,对着坝上的村民喊,就用新收的土豆下酒!
欢呼声顺着河风飘出去老远,惊飞了坝边柳树上的麻雀。林砚望着远处金黄的粟米地,又看了看田垄里堆成小山的土豆,忽然觉得,这个秋天,清河镇不会饿肚子了。
只是他没料到,丰收的喜悦里,还藏着另一个惊喜——收粟米时,苏晚娘用谷壳烧火,灶膛里的灰烬被风吹到染丝线的靛蓝水里,原本容易褪色的蓝线,竟变得格外鲜亮,水洗了几次都没掉颜色。
这灰里怕有门道。苏晚爹蹲在灶边,用树枝拨着谷壳灰,若有所思地说,我年轻时学过染布,记得老话说草木灰能固色,说不定这谷壳灰也行。
林砚正帮着搬粟米,闻言停下脚步。他想起文书房里抄过的《农桑要术》,里面提过灰水炼染的法子,难道谷壳灰真能用来固色?
这个念头像颗种子,落在了他心里,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就能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