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雷劈来的农家子(1/2)

惊蛰刚过,豫东平原的冻土还没化透,清河镇外的田埂上就已经有了人影。

林砚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从身下那铺着干草的土炕往上钻,混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就收不住,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翻了个个儿,嗓子眼又干又疼,像是吞过砂纸。

“咳咳……咳……”

“小三!小三你醒了?”一个粗哑的男声在耳边炸开,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娘!娘!小三醒了!”

林砚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先是一片模糊的土黄色——是漏着缝的土墙,墙根堆着半捆干柴,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能看见灰蒙蒙的天。

这不是他老家的医院。

他记得自己明明蹲在老家的田埂上,手机查着“古代赋税漏洞”的资料,就因为吐槽了句“大靖朝这人头税简直反人类”,头顶突然滚过一声炸雷,眼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水……水……”林砚的嗓子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气音。

“哎!水来了!”一只粗糙的大手端着个豁口的陶碗凑过来,碗沿还沾着点黑垢。林砚下意识想躲,却被那只手稳稳地扶住后脑勺,温热的水顺着嘴角流进喉咙,带着点土腥味,却奇异地缓解了灼烧感。

他缓过劲,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约莫二十出头,皮肤黝黑,肩膀宽得像座山,粗布短褂的袖口磨破了边,露出结实的胳膊,脸上还有几道没愈合的划痕。

这谁?

“小三,你可算醒了!”男人眼眶通红,声音发颤,“前天你去河沟捞水草,被雷劈中趴在泥里,可吓死哥了……”

小三?哥?

混乱的记忆碎片突然涌进脑海——

大靖朝,豫州清河镇,林家老三,也叫林砚。爹林老实是个闷葫芦庄稼汉,娘李氏常年咳疾,大哥林石是家里的顶梁柱,二哥林墨小时候摔断了腿,成了瘸子,却偏偏爱读书,是全村唯一识文断字的人。

家里穷得叮当响,只有半亩薄田,三间漏雨的土坯房,连春耕的种子都凑不齐。

而原主,就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想去河沟捞点水草当肥料,结果被雷劈中,就这么没了……然后,他这个二十一世纪刚退伍的“半吊子历史爱好者”,就占了这具身体。

“我……”林砚张了张嘴,还没消化完这穿越的事实,屋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补丁棉袄的妇人扶着门框喘气,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一看见他就红了眼:“小三……我的儿啊……”

“娘,您慢点!”林石赶紧起身扶着妇人,“小三刚醒,别激动。”

妇人被扶到炕边,枯瘦的手摸着林砚的额头,眼泪啪嗒啪嗒掉:“烧退了……谢天谢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林砚看着她眼里的真切担忧,心里莫名一软。他前世是孤儿,在部队待了五年,早就忘了被人这么牵挂是什么滋味。

“娘,我没事。”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还有点哑,却带着一股自己都没察觉的亲近。

李氏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这日子咋过啊……里正刚才又来了,催缴人头税,说再交不上,就要拿咱家那半亩地抵债了……”

林石的脸瞬间垮了,蹲在地上抓着头发,粗声粗气地说:“我去镇上的血铺子……听说抽一管子血能换五十文……”

“不行!”李氏猛地拔高声音,咳得更厉害了,“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抽坏了身子,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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