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边关急报动朝堂,忠良之后陷绝境(1/2)

深秋的夜雨,带着刺骨的寒意,敲打在乾清宫的琉璃瓦上,噼啪作响。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里的沉重与压抑。

陆景渊负手立于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死死钉在西北角“玉门关”三个字上。他指尖冰凉,胸腔里却似有一团火在灼烧,烧得他喉头发干,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如同淬毒的匕首,撕裂了秋夜的宁静,也将他连日来因漕运初步通畅而稍缓的心情,彻底打入冰窟。

“镇西将军萧远,轻敌冒进,于黑风峡遭遇北狄主力埋伏,麾下五千精锐……近乎全军覆没!萧将军身负重伤,被困孤狼岭,危在旦夕!北狄大军趁势压境,兵临玉门关下,关隘告急!”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烙印,烫在他的眼底,烙在他的心上。

萧远!那是先帝临终前握着他的手,一再叮嘱要善用的老将!是军中少数不依附任何世家、只忠于皇权的肱骨!是曾打得北狄十年不敢南下的“玉门屏障”!

什么轻敌冒进?萧远用兵最是沉稳持重!这分明是……!

他的目光猛地扫向殿内垂手而立、面色各异的群臣。兵部尚书赵程,是柳贵妃的远房表舅!此番萧远出兵驰援边境哨所,最初就是源自兵部转来的一封“军情紧急”的求援信!

“好……好一个轻敌冒进!”陆景渊的声音沙哑,带着冰冷的铁锈味,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五千精锐,埋骨黑风峡!玉门关危殆!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死一般的寂静。

柳相手持玉笏,眼观鼻,鼻观心,面容沉痛,率先出列:“陛下,萧将军此番败绩,实乃国之痛失!然当务之急,是解玉门关之围。臣以为,应立即派遣大将,领兵驰援。”

“派谁?”陆景渊盯着他,目光如刀。

柳相沉吟片刻,道:“骁骑营都统刘莽,勇武过人,或可当此重任。”刘莽,是柳家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

“不可!”一个苍老却急切的声音响起,是忠毅侯,萧远的老部下,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刘都统擅骑射冲阵,却未必熟悉西北地形与狄人战法!孤狼岭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强行救援,恐损失更大!当务之急是稳守玉门关,再寻机……”

“侯爷此言差矣!”柳相毫不客气地打断,语气沉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岂能因畏战而置忠臣良将于死地而不救?若如此,岂不寒了天下将士之心?刘莽勇猛,正需以此战立威,扬我国威!”

“柳相!那是五千条人命填出来的教训!岂可再让将士枉送性命!”忠毅侯激动得浑身发抖。

“侯爷是认为我大曜将士,皆不如萧家军善战吗?”柳相语气陡然转冷,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你!”忠毅侯气得面色铁青。

朝堂上顿时吵作一团。柳党官员纷纷附议,主张立即派刘莽出兵,言语间将救援与“忠君爱国”牢牢绑定,仿佛不立刻发兵就是怯战卖国。而少数清醒或与萧家交好的官员,则力主谨慎,应先固守,争论声、驳斥声此起彼伏。

陆景渊看着这纷乱的场面,看着柳相那看似忧国忧民、实则步步紧逼的表演,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看得分明!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萧远必须救,否则他这皇帝刻薄寡恩、不惜忠良的名声就坐实了,军心必将动摇。 可怎么救?派刘莽去?且不说刘莽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有,柳相岂会真心让萧远活着回来?只怕救援大军“途中受阻”、“时机延误”,最后的结果依旧是萧远战死,刘莽“苦战夺回尸首”,既赚了名声,又除了眼中钉,还消耗了皇权本就不多的军事力量!

好毒的一石三鸟之计!这是阴谋!逼着他往火坑里跳!

陆景渊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他死死咽下。他目光扫过吵嚷的群臣,扫过柳相那看似沉痛实则掌控一切的脸,最终落到那封染血的军报上。

萧远……那个在他登基之初,力排众议、第一个向他宣誓效忠的老将军……难道真要折在此处?

碎玉轩内,却是一派诡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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