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朝堂围攻声浪急,皇后垂帘听政事(2/2)

朝堂之上,瞬间死寂。所有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纱帘后的身影,充满了震惊、愤怒、鄙夷,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跪在地上的老臣们,脸都气白了,浑身发抖。皇帝此举,不仅是拒绝了他们的请求,更是将他们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让他们与一妇人对簿朝堂?奇耻大辱!

“陛下!老臣……老臣……”老翰林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怎么?”陆景渊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帝王的威压,“方才众卿不是慷慨陈词,要清君侧、正朝纲吗?如今君侧就在此处,朝纲正待诸位匡正。为何又退缩不言了?莫非诸位爱卿的忠言直谏,只敢背人言之,却不敢当面对质吗?”

这话极其厉害,直接将了他们一军!若此刻退缩,便是心虚,便是欺君!

跪着的官员们面面相觑,骑虎难下。

最终,那老翰林把心一横,梗着脖子对着纱帘方向厉声道:“皇后娘娘!既然陛下旨意如此,老臣便斗胆请问!娘娘开女学,令女子习文字、演算法,甚至听闻还讲授史政!此举违背‘女子无才便是德’之古训,扰乱阴阳,岂是贤后所为?!”

纱帘之后,沈星落的声音平静响起,清晰而稳定,透过纱帘传遍大殿,没有丝毫怯懦:

“张阁老所言‘古训’,不知出自何典?《礼记·内则》只言女子应‘贞静贤淑’,未言不可识字明理。东汉班昭着《女诫》,其自身便是旷世才女。前朝长孙皇后常与太宗论政,辅佐明君,开创盛世,其《女则》三十卷,至今奉为典范。本宫开设女学,不过是效仿先贤,令宫中女子知晓礼仪,明辨是非,懂得持家理财之道,以免愚昧无知,祸延自身乃至家族。何来扰乱阴阳之说?”

她引经据典,直接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没有出处的俗语驳斥得体无完肤,并抬出了班昭、长孙皇后这两位历史上无可指摘的贤后作为榜样,一下子将对方的立论基础击得粉碎!

老翰林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另一官员立刻接口,语气尖锐:“即便女学可恕!那工巧司呢?与民争利,行商贾之事,致使市井动荡,此乃皇后母仪天下之道吗?!”

沈星落声音依旧平稳:“这位大人可知‘与民争利’出自《史记·循吏列传》,原指官府与百姓争夺资源。工巧司所制新器,如翻车、水磨,皆利于农耕水利,其所获之利,尽数充盈国库,并未盘剥百姓一分一毫。反倒是柳家等辈,垄断市井,囤积居奇,方是真与民争利!陛下用此国库之资,抚恤灾民,犒赏将士,削减赋税,惠及的是天下苍生!莫非在大人眼中,充盈国库、普惠万民,竟成了罪过?难道要陛下和朝廷一直受制于贪腐世家,无钱粮可用,方是正道?”

她再次偷换概念,将“与民争利”的帽子反扣回去,并将工巧司的收益与国计民生直接挂钩,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那官员被噎得哑口无言。

又有人跳出,直指核心:“纵然巧舌如簧!后宫干政,总是铁律!娘娘屡屡干预朝政,甚至擢拔寒门,打压士族,此举岂非牝鸡司晨,祸乱朝纲?!”

这一次,沈星落沉默了片刻。

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以为终于问住了她。

却听纱帘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随即是更加清晰冷静的声音:“这位大人言重了。本宫一深宫妇人,何来能力干预朝政,擢拔官员?陛下圣心独断,慧眼识珠,提拔有功之臣、有才之士,乃是为国取材,何来打压之说?莫非在大人看来,只有出身世家之人方可为官,寒门子弟便永无出头之日?此举,与柳家把持朝堂、结党营私之时,又有何异?陛下廓清妖氛,正要广纳贤才,开创盛世!莫非大人对此,有异议?”

她巧妙地将“干政”的指控推得一干二净,全部归功于皇帝,同时又将“打压士族”的问题,偷换概念为“陛下选拔人才”和“反对柳家余孽”,并顺势抛出了一个无人敢接的质问——你对陛下用人有意见?

那官员吓得冷汗直冒,噗通跪下:“臣不敢!陛下明鉴!”

一轮交锋下来,发难的官员竟被驳得哑口无言,狼狈不堪!

纱帘之后,沈星落端坐着,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些或愤怒、或惊疑、或若有所思的臣子。

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今日垂帘,非为辩解,而为立威。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躲在“祖制”、“纲常”后面攻击她,是多么苍白无力。

陆景渊看着帘后那道镇定自若的身影,看着下方节节败退的臣子,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正的笑意。

好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