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灵魂觉醒（1/2）

九团散发着不同光芒与气息的能量体，静静地悬浮在张烨的周围。

它们像九颗拥有各自意志的、桀骜不驯的行星，围绕着张烨这颗恒星，缓缓地旋转。

整个地下室，已经被一股纯粹的、近乎实质化的能量洪流所充满。空间，在这里，变得极不稳定，墙壁上，不时会裂开一道道漆黑的、通往未知维度的裂缝，然后又迅速地闭合。

小兰，已经彻底看呆了。

她那所谓的“狐灵血脉”，在这九枚真正意义上的“本源碎片”面前，就像是萤火与皓月争辉，渺小得不值一提。

她家族世代守护的、穷尽一生想要解开的终极秘密，此刻，就以这样一种粗暴、直接、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方式，被眼前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摆在了面前。

“仪式……”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要点样举行？”

张烨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虽然闭上了，但他却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能“看”到，那九枚碎片，并非死物。

每一枚碎片里，都蕴含着一种独特的“规则”。

第一枚，他最初得到的那枚，代表着“新生”与“修复”。

第二枚，从肥佬聪那里抢来的，代表着“魅惑”与“欲望”。

鬼眼坤手上的三枚，分别代表着“恐惧”、“暴戾”和“吞噬”。

阿豪眼球里的那枚，代表着“怨恨”与“束缚”。

而最后，从城寨核心里抽出的那三枚，则更加的古老、也更加的纯粹。它们分别代表着——“空间”、“守护”与“欺骗”。

九种规则。

九种，构成了一个小型“幽界”的，基本法则。

而所谓的“仪式”，所谓的“幽界之?”，其实，都只是狐灵血脉的后裔们，根据自己那早已稀薄的血脉记忆，所推演出的、一种极其粗浅、且充满了误解的……“使用说明书”。

他们，就像是一群拿着原子弹密码箱的原始人，却只知道用它来砸核桃。

真正的用法，不是献祭，也不是交易。

而是……融合。

将这九种规则，重新，归于一体。

让那只被放逐、被撕碎了无数岁月的、古老的“狐”，再次，获得完整的……灵魂。

而他，张烨，这个身负死劫、却又机缘巧合地，成为了九种规则临时载体的“外来者”，就是完成这场融合的、唯一的……“容器”。

“你想要嘅，系返屋企，系唔系？”（你想要的，是回家，是不是？）

张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不是在对小兰说话。

他是在对那九枚，正在他身边缓缓旋转的碎片，说话。

或者说，是在对那九枚碎片背后，那个沉睡了无数岁月、只剩下一丝残存本能的、古老的意志，说话。

“嗡——”

那九枚碎片，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充满了喜悦和渴望的嗡鸣。

“好。”

张烨笑了。

“我带你返去。”（我带你回去。）

“但系喺返去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但是在回去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依旧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灵魂的女人——阿姨。

“放过佢。”他平静地说道，“佢个仔嘅灵魂，已经散了。佢嘅仇，也已经报了。佢嘅执念，应该结束了。”

他又看向了那个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敬畏、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孩——小兰。

“仲有佢。”（还有她。）

“佢哋家族，守护了你哋咁多年。呢份因果，也应该了结了。”

“佢想做‘人’，就让她，以后，安安稳稳地，做个普通人吧。”

那九枚碎片，再次发出了一阵嗡鸣。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权衡。

最终，代表着“怨恨”与“束缚”的那枚碎片，和代表着“守护”的碎片，同时，光芒大放。

两道柔和的光，分别，射向了阿姨，和小兰。

阿姨那张因为常年被仇恨和痛苦扭曲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脸，在被那道光芒笼罩之后，竟然缓缓地，舒展开来。她那双重新恢复了视力的眼睛里，那股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的疲惫。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睡着了。

像一个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噩梦的孩子一样，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