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湄公河畔的茶山光语（1/2）

越野车沿着湄公河的东岸公路蜿蜒前行，老挝北部的湿季季风裹挟着水汽，将两岸的群山染成浓得化不开的翠绿。远处的安南山脉云雾缭绕，近处的湄公河如一条碧绿的绸带，江水裹挟着泥沙缓缓流淌，滋养着沿岸层层叠叠的茶园。这里是老挝最着名的产茶区——琅勃拉邦省，也是星辰新能源“光伏+茶叶加工+生态茶园”项目的新征程。

“琅勃拉邦的古树茶曾是皇室贡品，”苏晚晚摊开手中的项目资料，指尖划过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的老挝茶农正背着竹篓在古茶树下采茶，“但现在的数据让人揪心：这里的茶园面积超过20万亩，却有70%仍采用传统手工采摘和日晒干燥；周边180个村落里，90%依赖小型柴油发电机供电，每天供电不足4小时，茶叶杀青机和揉捻机根本无法正常运转。”她顿了顿，指着地图上标注的橙色区域，“更严重的是，过度采摘和不合理的施肥导致部分古茶树枯萎，而雨季的暴雨又经常引发水土流失，茶园的生态环境越来越脆弱。”

秦小豪推开车窗，湿润的风带着茶叶的清香和柴油味扑面而来。车窗外，连片的茶园顺着山坡层层向上延伸，茶农们正弯腰采摘着嫩绿的茶芽，但不少茶树的叶片上布满了虫洞，茶园边缘的山坡上能看到明显的滑坡痕迹。“老挝的茶叶品质极佳，尤其是古树茶，茶多酚含量高达30%，但落后的加工技术和能源短缺让好茶卖不出好价钱。”他指着远处一间冒着黑烟的制茶作坊，“我们要做的，是让光伏板成为‘移动发电站’，让智能设备升级‘传统工艺’，既要守护好这片千年茶山的生态，又要让茶农们的腰包鼓起来。”

越野车驶入琅勃拉邦省的首府琅勃拉邦市时，夕阳正将古老的寺庙金顶染成暖黄色。前来对接的老挝农林部代表通萨早已在路口等候，他穿着绣着金线的传统老挝服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秦总、苏总，你们在缅甸棉田的项目我听说了，太令人敬佩了！但琅勃拉邦不一样，茶叶是我们的文化瑰宝，尤其是那些千年古树，绝对不能受到任何破坏。”

站在通萨身边的是当地茶叶种植协会会长西诺，他穿着简单的棉布衬衫，手里拿着一个竹制茶筒，黝黑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我家世代种茶，最清楚这里的难处。去年雨季，柴油发电机坏了半个月，我们只能用手揉茶，用太阳晒茶，本来能卖50美元一公斤的古树茶，最后只能以10美元贱卖。”他打开茶筒，里面装着卷曲的茶叶，“但茶农们对新技术很抵触，他们认为机器会破坏茶叶的‘灵气’，而且很多茶园是家族共有的，产权分散，协调起来难度很大。”

当天下午，西诺带着秦小豪和苏晚晚深入茶山考察。踩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往上走，能看到古老的茶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有些茶树上还挂着写有“百年古树”的木牌。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不少古茶树的根部已经裸露在外，土壤被雨水冲刷得沟壑纵横；茶园里的灌溉系统十分简陋，只是一些挖在地上的浅沟，雨水顺着沟流淌，很快就消失在土壤里。

在一间简陋的制茶作坊里，几位茶农正围着一台老旧的杀青机忙碌着。杀青机由柴油发电机驱动，发出嘈杂的声响，黑色的烟雾从烟囱里冒出，在作坊里弥漫。一位名叫阿玲的年轻茶农正用手翻炒着茶叶，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这台杀青机每次只能炒5公斤茶叶，还经常卡壳。柴油太贵了，我们每天只能开机两小时，很多茶叶因为来不及杀青而氧化变质。”

作坊的角落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用手工揉捻茶叶，他的双手布满老茧，动作缓慢却有力。“我从12岁就开始做茶，”老人名叫岩温，是村里最有名的制茶师傅，“传统的手工制茶要经过萎凋、杀青、揉捻、干燥等十多道工序，全靠经验。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学了，说又累又赚不到钱。”他指着地上一堆发黄的茶叶，“这些就是因为没及时干燥坏掉的，太可惜了。”

苏晚晚走到一棵古茶树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抬头看着浓密的枝叶：“古树茶的根系很深，能吸收地下的矿物质，所以品质才好。但过度采摘和水土流失破坏了根系的生长环境。”她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壤在手里揉搓，土壤湿润但质地松散，“我们可以在茶园里安装分布式光伏板，采用‘茶光互补’模式，光伏板既能发电，又能为茶树遮荫，减少水分蒸发。同时，利用光伏电能驱动智能灌溉系统，根据茶树的需水量进行精准灌溉，保护土壤和根系。”

秦小豪走进制茶作坊，仔细查看了杀青机和揉捻机的结构：“这些设备功率小、效率低，我们可以升级成电动智能设备。光伏板白天发电，一部分供加工设备使用，多余的电能储存到储能电池里，晚上还能给作坊的照明和冷藏设备供电。”他转头看向西诺，“我们还可以请茶叶专家来培训茶农，把传统工艺和现代技术结合起来，提升茶叶的品质和产量。”

西诺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用手抚摸着竹制茶筒，语气里带着顾虑：“秦总，你说的这些都很好，但茶农们很固执。他们认为光伏板会挡住阳光，影响茶树的生长；而且很多人觉得机器做出来的茶没有‘灵魂’，卖不上价钱。另外，茶园的产权很复杂，有的是集体所有，有的是私人承包，要统一规划建设难度很大。”

通萨在一旁补充道：“还有生态保护的问题。琅勃拉邦是世界文化和自然双重遗产地，环保部门对项目的要求非常严格，任何施工都不能破坏山体和植被。而且老挝的电力基础设施落后，光伏电能的并网和输送也是个难题。”

秦小豪和苏晚晚对视一眼，深知这个项目面临的挑战不亚于之前的任何一个。既要攻克技术上的融合难题，又要应对茶农观念、产权分散、生态保护等一系列复杂问题。

“茶农的观念转变需要时间和实际效果。”苏晚晚思考道，“我们可以先选择一个村子做试点，免费为他们安装光伏设备和智能加工设备，让他们亲眼看到好处。同时，我们可以邀请岩温师傅这样的老茶农参与项目设计，尊重传统工艺，把现代技术作为辅助手段。”

秦小豪补充道：“产权方面，我们可以采用‘合作社+农户’的模式，成立茶叶种植合作社，统一管理光伏设备和加工设施，收益按照茶农的茶园面积和茶叶产量进行分成。生态保护方面，我们会采用无开挖施工技术，光伏支架采用可调节高度设计，最大限度减少对山体和植被的破坏。电力并网方面，我们可以与当地电力公司合作，建设小型输变电设施，确保电能顺利输送。”

为了推进项目，团队决定兵分三路：秦小豪负责对接老挝政府部门和电力公司，申请政策支持和并网许可；苏晚晚负责与茶农沟通，组织成立合作社，讲解项目模式和收益分配方案；技术总监李工带领团队进行现场勘测，制定详细的技术方案。

秦小豪和通萨一起，先后拜访了老挝农林部、环境部、能源部等相关部门，以及当地的电力公司。在政府座谈会上，秦小豪详细介绍了“光伏+茶叶加工+生态茶园”模式的优势：“该模式不仅能解决能源短缺问题，提升茶叶加工效率和品质，还能保护古树茶和生态环境，促进旅游业和茶文化产业的发展，符合老挝的可持续发展战略。”

环境部的官员坎雅提出质疑：“如何确保光伏支架的安装不会破坏山体和植被？储能电池的使用会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

秦小豪早有准备，他展示了技术团队的方案：“我们的光伏支架采用螺旋地桩固定，不需要开挖山体，不会破坏植被；储能电池采用磷酸铁锂电池，使用寿命长，废弃后可回收利用，对环境无污染。此外，我们会在项目区域设置土壤、水质和空气质量监测点，实时监控生态变化。”

经过多次沟通和论证，老挝政府最终同意将该项目列为“生态茶产业可持续发展试点项目”，为项目开通了审批绿色通道。同时，秦小豪也与当地电力公司达成协议，建设小型输变电设施，确保光伏电能顺利并网。

与此同时，苏晚晚正在村里组织茶农召开座谈会。她特意穿上了当地的传统服饰，带着用古树茶制作的礼品，挨家挨户邀请茶农参加。在村头的大榕树下，几十位茶农围坐在一起，脸上带着好奇又警惕的表情。

“各位乡亲，我是苏晚晚，来自星辰新能源。”她举起手中的茶叶礼盒，“这是用我们中国的技术加工的古树茶，在国际市场上能卖很高的价钱。”她把茶叶分发给大家品尝，“我们来这里，不是要改变你们的传统，而是要帮你们把好茶卖个好价钱。”

岩温师傅站起来，手里拿着一片茶叶：“苏小姐，我们祖祖辈辈都是手工做茶，机器做出来的茶味道不一样，能有人要吗？”

苏晚晚笑着回答：“岩温师傅，我们的智能设备是在传统工艺的基础上升级的。比如杀青机，我们保留了铁锅翻炒的方式，但用电动温控代替了人工把控，能让温度更稳定，茶叶的品质更均匀。而且光伏板发电成本低，你们加工茶叶的成本会下降，利润会更高。”她播放了一段中国福建茶区的视频，“你们看，那里的茶农用上了智能设备，茶叶的价格翻了好几倍，年轻人也愿意回来做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