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姜晚黎提出离婚(2/2)

所以,贺煜川刚定好回国的时间,她就急着给他递离婚协议书?

傅闻砚轻飘飘睨了眼前几行的字,便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她那一栏,早已签上了名字。

这份离婚协议书打印的时间是三年前十月初八。

她签字的时间也是三年前十月初八。

从领证结婚那一天开始,她就在计划离婚的日子。

傅闻砚唇角弧度压紧了些。

说不清心底掀起的暗色情绪是什么。

他像是认真地在看她亲手拟的这份协议书,语调沾染点懒散的意味,面上神情不变,甚至还有心情问她之后的安排。

“然后呢?等我点了头,傅太太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他抬头,黑沉沉的眸子似笑非笑看向她,余光扫过她身后不起眼的角落里那只没多少存在感的行李箱。

“——连夜从我这里搬出去?”

姜晚黎张了张嘴。

却没出声。

她确实一早就打算着,等傅闻砚签了字,她就迅速从澜庭公馆搬走。

但直觉告诉她,他这会儿的心情算不上多好,这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圈,又被她生生咽下。

傅闻砚唇角扯起,慢条斯理地将那几张轻薄的纸折了两道,在她紧绷的呼吸中,往前靠近一步。

姜晚黎睫尾抖了下。

无意识地想往后退一步。

但还没做出动作。

手腕倏地被他攥住。

那份离婚协议书塞过来,他语气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平常得像极了这三年来他们相处的每一天。

“如果我没记错,我应该还没说过现在就离婚,如果傅太太今晚就急着搬出去的话,大概要失望了。”

姜晚黎没想过傅闻砚是这种态度。

她以为,至少在离婚这件事上,他们的态度应该是一致的。

卧室的门开了又关。

长廊上暖色的光晕贴着门缝溜进来小片,装潢奢华的卧室中再次恢复安静。

仿佛这十分钟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离婚协议书上那几道无法消去的折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又下起了小雨。

傅闻砚停伫在大厅门口,手中捏着一根点燃的烟。

冷薄锋利的眼睑半抬,望向外面暖色地灯下,淅淅沥沥如丝径直垂落下的雨线。

冷风裹着空气中的潮湿,混着几滴零星的雨滴往身上扑。

他浑不在意,垂眸深吸了口烟。

拿出手机,拨通了特助的电话。

那边秒接,林诚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傅总,您有什么吩咐?”

傅闻砚沉声:“去查查这几天有没有什么被压下的热搜,尤其和周家有关的。”

如果不是听说贺煜川近期马上回国的缘故,这几天唯一的变动,只剩下——三天前周楹回国。

对于这个命令,林诚虽然诧异,但他一个字都没问,只迅速应声去做。

雨势渐大,密密麻麻砸在院中枝桠上,混着冷风,吹得树影婆娑呜咽摇曳。

傅闻砚掐断电话看过去。

蔌蔌摇摆的海棠枝叶恍入眼帘。

很远之前的一些回忆被带出。

澜庭公馆中的庭院,原先计划要种的,并不是海棠。

姜、傅两家刚敲下联姻时,这栋婚房还没有布置完,负责庭院装修的管家在移种院中绿植时,过来向他请示院里要种什么绿植。

那时他刚看完有关姜晚黎的全部资料。

鬼使神差想起那份资料中第二行白纸黑字的——

姜家大小姐性情娇矜,最喜海棠,以西府海棠最甚。

他没多想,随口对管家说了句“种西府海棠”。

从那以后,澜庭公馆诺大的前后庭院,大半都是西府海棠,直到如今。

从那些往事中回神,傅闻砚略带嘲意地笑了笑。

她将这段关系划得太清,联姻后虽顺着他的意搬进婚房,但从不进他书房,三年下来都不知道,那份在结婚前夕、被人送到他手上的和她有关的详细资料,至今还放在他书房最上面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