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2/2）

话音未落，鹿子木已一拳挥出。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蕴含着先天境高手精纯的内力，拳风呼啸，直取白秋书面门。

白秋书不闪不避，抬臂格挡。两股力道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顺势一脚扫向鹿子木下盘，招式老辣，显然这些年在外历练，功夫丝毫未辍。

二人你来我往，转眼已过了十余招。他们都不用兵器，只以拳脚相搏，每一招都势大力沉，却又留着三分余地，仿佛这场比斗，不是为了分胜负，而是为了宣泄积压了十八年的情绪。

台下，一位锦衣公子轻摇折扇，摇头晃脑地感叹：“这世间情爱，最是难解。你爱他，他爱她，她又不爱他，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旁边一个精瘦汉子闻言笑道：“莫大公子，没想到你对爱情这么有研究，您这两年都纳了五房小妾了？您到底爱哪一个啊？”

被称作莫大公子的青年不以为意，反而将折扇一收，正色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对每个人都是全心全意，真心实意。爱情岂是能按人头均分的？每份情都是完整的，不会因为爱得多，就减少分毫。”

“切，渣男！”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引来一阵哄笑。

莫大公子也不恼，只是悠悠道：“哎，曲高者和寡，你们这些人啊，不懂真正的爱情。”说罢，又专注地看向台上，神情竟有几分认真。

此时台上的打斗已进入白热化。两人不再防守，只管出拳，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怨气、悔恨、不甘，全都通过这一拳一脚发泄出来。两个在武林中颇有声望的先天境高手，此刻却像市井泼皮般扭打在一起，一点也没有高手的样子，也不在乎这样是否丢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台下的陆风轻轻吟道。他身旁的赵钰仰头问道：“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陆风摸了摸赵钰的头，目光仍停留在台上那两个纠缠的身影上：“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

而站在他们身旁的黎青青，却将这句话默念了两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望着台上那两个为情所困半生的男人，一时怔怔出神。

台上，白秋书和鹿子木都已鼻青脸肿，却仍不停手。这一架，他们等了十八年。每一拳落下，都像是在敲打过往的岁月；每一招往来，都像是在对话那些未尽的言语。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二人终于停了下来，相对而立，喘着粗气。忽然二人同时放声大笑。笑声在擂台上空回荡，带着释然，带着解脱。

笑毕，二人互望一眼，什么也没说，各自转身，一跃而下，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这是怎么回事？谁赢了？”有人不解地问。

莫大公子“唰”地一声展开折扇，悠悠道：“他们都输了，可也都赢了。”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又引来众人一阵大笑。只有少数几个明白人，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而在人群之外，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妇人静静站立，望着白秋书离去的方向，眼中泪光闪动。她手中紧握着一枚已经泛黄的玉佩，那是很多年前，一个少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你终于放下了。”她轻声自语，转身离去。

她就是烟儿，那个本该早已病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