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亡命货轮（1/2）

哈德逊河沿岸的废弃工业区，在深夜更像是一片被文明遗忘的钢铁坟场。生锈的龙门吊歪斜着指向雾气弥漫的天空，破碎的窗户如同空洞的眼睛，凝视着漆黑浑浊的河水。远处曼哈顿的璀璨灯火在这里只剩下模糊的光晕，更衬得此地的死寂与荒凉。

那艘“格洛丽亚女士”号远洋货轮，如同一条搁浅的巨鲸，斜斜地躺在靠近岸边的浅水区。船体大半没入水中，只露出锈蚀严重、布满藤壶和污渍的上层建筑和部分甲板。倾斜的桅杆断裂，缆绳如垂死水母的触须般耷拉着。夜风吹过破损的船舱，发出呜呜的怪响，仿佛巨兽临终的叹息。

老于驾驶着厢式货车，在距离货轮还有几百米的一处废弃仓库后停下。五人迅速下车，背着装备，借着夜色和废弃物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河岸。

“就是这儿了，”老潇对照着夜枭给的坐标和眼前的庞然大物，“入口在水线以上，左舷中部，一个破损的救生艇吊架后面，伪装成检修门的舱口。”

河水冰冷，散发着淤泥和工业废料的味道。他们蹚过及膝深的浅水，绕开漂浮的垃圾和锈蚀的金属残骸，很快找到了那个隐蔽的舱口。老方用夜枭提供的电子钥匙（防水）在门边的控制面板上刷过，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锈蚀摩擦声，厚重的圆形舱门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里面是更加浓郁的锈味、霉味和一股陈年的机油味。手电光柱切开黑暗，照亮了一条向上倾斜、布满了灰尘和脱落隔热层的狭窄通道。五人依次钻入，反手关上了舱门，将河水的湿气和外界的一切暂时隔绝。

通道尽头连接着货轮上层建筑的一个内部舱室。这里显然被夜枭改造过，虽然依旧破旧，但相对干燥，角落里堆放着密封的物资箱（食物、水、电池、药品），墙壁上固定着几台经过伪装、依靠独立太阳能板和蓄电池供电的通讯和监控设备，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滤水装置和一个小型柴油发电机（需要时使用）。

“条件艰苦，但比露宿街头强。”老潇放下背包，开始检查设备。老高则立刻将平板连接到这里的终端，尝试建立与夜枭的单向接收链路，并启动了对周围区域的被动式传感器扫描（夜枭预先布置的震动和红外传感器）。

老赵和老于开始清点物资，整理出一个相对干净的休息区域。老方则提着枪，沿着记忆中的货轮内部结构图（夜枭提供的简单草图），开始对临近的几个舱室进行快速侦查，确保没有其他“住户”或安全隐患。

就在老方检查到下层一个疑似旧轮机舱的门口时，他佩戴的骨传导耳机里，突然传来老高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老方，先别动！传感器有反应！不是我们来的方向……是河对岸，以及……上游大概五百米处的岸边树丛！有多个热源在缓慢移动，队形分散，动作很专业，正在朝货轮方向迂回靠近！”

“清理小组？”老方立刻停住脚步，身体紧贴锈蚀的舱壁，屏住呼吸。

“大概率是！速度不快，像是在侦察和确认目标。他妈的，来得真快！”老高的声音夹杂着快速敲击键盘的声响，“我正在调取更早的被动记录……他们可能已经监视这片区域有一阵子了，等我们进来才收紧包围圈！”

“多少人？装备？”老潇的声音插了进来，冷静依旧。

“热源显示至少六个，可能更多，分布在不同距离。从移动模式和热信号轮廓看，携带武器，可能有夜视和热成像。晃晃悠悠的，这是要瓮中捉鳖啊。”

“操，”老方低骂，“早知道就不该直接进来，应该先在周围反侦察一圈。”

“现在说这些没用。”老潇快速决策，“货轮内部结构复杂，锈蚀严重，通道狭窄，对我们防御有利。但他们有备而来，肯定有结构图或侦查手段。不能让他们轻易摸进来。老高，启动夜枭留下的干扰装置（如果有），扰乱他们的通讯和部分电子侦查。老方，设置一些简单的预警陷阱（绊线、空罐子）在主要通道入口。老赵，老于，准备防御位置，利用货轮内部金属结构的回声和视线死角。我们在这里，跟他们玩一场‘捉迷藏’。”

命令迅速下达。五人如同上紧发条的精密器械，立刻行动起来。老高找到了干扰器的开关，启动后，一种低频的嗡嗡声弥漫开来，可能会干扰无线通讯和部分依赖稳定电磁环境的侦查设备。老方利用手边的废铁丝、空罐头和一些锈蚀的小零件，在通往他们所在舱室的几个关键岔路口设置了简易却有效的声响警报。老赵和老于则搬动一些沉重的废弃设备箱和锈蚀的管道零件，在舱室入口和几个可能的射击孔后面构筑了简单的掩体。

就在他们刚刚布置停当，紧张地等待着第一波接触时——

舱室内那台作为备用监控屏幕的老旧显示器，突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没有启动画面，没有信号源提示，就这么直接呈现出一片微微波动的、带着淡蓝色底纹的空白画面。

“卧槽！”正对着屏幕的老高被吓得一哆嗦，“他他妈……这破显示器自己活了？”

其他几人也瞬间转头，枪口下意识地指向屏幕方向。

屏幕依旧空白，但仿佛能感觉到一道无形的“视线”正透过屏幕“看”着他们。

“你咋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怎么了？”老潇盯着屏幕，沉声问道，他知道是谁来了。

屏幕上的蓝色底纹轻微荡漾了一下，一个带着明显电子合成质感、却又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灵动”一些的女声响起，正是系统：

“没，没什么啊~”系统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点……无辜？“只是过来看一下进展呢。看你们安顿得挺快嘛，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