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潜入D－7（1/2）

韦拉扎诺海峡大桥在暮色中像一条钢铁巨龙，横跨在昏暗的海峡之上。桥上车流不息，尾灯汇成红色的河流。布鲁克林侧引道的一段维修区域，橙色警示锥和闪烁的箭头灯将车流导向狭窄的单车道，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一辆喷涂着“低温生物材料 - 保持距离”字样和雪花标志的白色厢式货车，正随着车流缓缓前行。驾驶室里，两名穿着灰色制服、戴着棒球帽的男人神情略显疲惫。开车的司机正嚼着口香糖，副驾驶的押运员则在低头刷着手机。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辆同样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车，已经无声无息地跟在他们后面好几分钟了。

面包车里，夜枭紧握方向盘，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前方的白色货车。副驾驶座上，老方检查着手枪的消音器和弹匣。后座，老潇和老高已经换上了与货车司机和押运员几乎一模一样的灰色制服（夜枭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洗涤剂味道和旧化的磨损痕迹），帽子压得很低。

“就是现在。”夜枭的声音平静而果断。维修路段的一个拐弯处，车流因前方一辆缓慢的工程车而出现了短暂的、不足三十米的空档。

黑色面包车突然加速，从左侧超车，然后猛地向右一别！

白色货车的司机下意识地急打方向盘躲避，车辆擦着路肩的隔离栏停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操！怎么开的车！”货车司机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但下一秒，他的骂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从黑色面包车上迅速下来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像是喷雾罐的东西，对着他和副驾驶就是一喷。

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两人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瘫软在座位上。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夜枭和老方动作迅捷地将昏迷的两人拖入黑色面包车后座，用束线带捆好，贴上胶布。老潇和老高则迅速坐进了白色货车的驾驶室，老潇握住方向盘，老高坐进副驾驶，熟练地操作了一下中控台上的几个开关（夜枭提前提供了操作指南）。

“低温系统正常，定位信号正常……伪装完成。”老高低声道，调整了一下耳麦。

“走。”夜枭的声音从频道传来。黑色面包车迅速驶离，消失在车流中，它将带着两个俘虏前往一个安全的临时关押点。

白色货车重新启动，汇入车流，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老潇握着方向盘，手心微微出汗，但眼神冷静。他按照原定路线，驶向韦拉扎诺大桥，前往斯塔滕岛。

“检查装备。”老潇说。

老高从脚下一个不起眼的工具箱里，取出几个特制的“小玩意儿”。有伪装成万用表笔的强电磁脉冲发生器，有看起来像温度计但实际上能释放特定频率声波干扰生物电信号的微型装置，还有几管夜枭提供的、标注着“惰性生物缓冲凝胶”的替换针剂——计划是用来偷偷替换部分“催化剂”的。

“东西都在。我还准备了几个逻辑炸弹u盘，如果能接触到他们的核心控制系统，或许能造成更大的混乱。”老高将东西一一检查后藏回身上隐蔽的口袋里。

货车平稳地驶过大桥，进入斯塔滕岛。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越往北开，建筑越稀疏，灯光也越少。导航显示，距离d-7仓库还有大约十五分钟车程。

频道里传来老赵的声音：“外围组就位，修船厂通讯点建立完毕。信号清晰。”

“收到。夜枭，老方，你们位置？”老潇问。

“我们已抵达仓库东南方约八百米处的废弃储油罐区，视野良好，可以观察仓库正门及部分侧翼。”夜枭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风声，“目前观察到仓库外围有至少六名巡逻守卫，配备自动武器。正门有两名固定岗哨，入口有车辆识别系统和升降地桩。你们的车辆识别码应该已经录入系统，但进入后需按指示停车接受检查。”

“明白。”

“内部结构图我发到你们的平板上，但仅供参考，不保证准确。根据热成像扫描，仓库主体建筑地下有大规模热源和能量反应，疑似主实验区。地上部分主要是办公、仓储和安保居住区。你们的车大概率会停在地面装卸区，然后由内部人员接收‘催化剂’并转运至地下。”夜枭提醒，“进入后，见机行事。首要目标：污染或破坏催化剂，制造混乱。次要目标：获取更多实验数据，确定‘志愿者’位置。如条件允许，尝试解救。行动代号：‘断源’。”

“断源收到。”

白色货车拐入一条僻静的双车道公路，两侧是荒草和废弃的工业建筑。远处，一座孤零零的、被高墙和铁丝网包围的大型仓库建筑出现在视野中。建筑外墙是灰色的混凝土，几乎没有窗户，只有顶部几盏高功率探照灯来回扫射，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几个监控摄像头冷冷地注视着每一个方向。

这就是d-7仓库。

老潇降低车速，驶向正门。车辆识别系统扫描了车牌，绿灯亮起，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向一侧滑开。老潇将车开进去，停在指定的“待检区”。

两名穿着“齿轮闪电”黑黄制服、手持冲锋枪的守卫走了过来，面色冷峻。

“证件，提货单。”一名守卫敲了敲车窗。

老潇降下车窗，将夜枭伪造的证件和提货单递出去，面无表情。

守卫仔细看了看证件，又对照了一下手中的平板电脑，然后用一个手持扫描仪对着老潇和老高的脸部扫了一下。

老高心脏砰砰直跳，但努力保持着镇定。夜枭提供的伪装包括了一层极其逼真的生物硅胶面具（临时贴合），应该能通过非深度的人脸识别。

扫描仪绿灯闪烁。“身份确认。格里芬仓储特殊项目组，运输员戴维斯，技术员科尔。”守卫将证件还回，“下车，打开货厢，接受检查。”

两人下车，按照指示打开货厢后门。里面是三个固定在卡槽里的银色金属运输箱，不断散发着白色低温雾气，箱体上贴着危险品标识和“gx-7-3”的批次标签。

另一名守卫拿着一个像是盖革计数器又像是能量探测仪的装置，对着运输箱扫描了一圈，读数正常。

“跟我们来，把箱子搬到推车上，送到地下二层的交接点。”为首的守卫示意旁边一辆电动平板推车。

老潇和老高依言将三个沉重的运输箱搬到推车上。守卫一前一后，押送着他们走向仓库主体建筑侧面的一扇厚重的防爆门。

进入建筑内部，光线变成了惨白的日光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臭氧混合着铁锈的味道。通道宽阔但空旷，墙壁是冰冷的金属板，偶尔有穿着白大褂或制服的人员匆匆走过，对这支小小的运输队视若无睹。

他们乘坐货运电梯下降。电梯门再次打开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心头一震。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灯火通明，堪比一个小型体育馆。中央区域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实验平台，周围环绕着多层钢架观察走廊和密密麻麻的控制终端、显示屏。实验平台上，固定着数个类似手术台的结构，上方悬挂着复杂的机械臂和能量发射器。平台一侧，排列着几个透明的圆柱形培养舱，里面隐约可见人形轮廓浸泡在淡绿色的液体中，身上连接着大量管线——那恐怕就是“志愿者”！

更远处，用高强度玻璃隔开的区域里，可见一些被束缚在拘束椅或站立在测试台上的、形态更加诡异的生物兵器原型体，有些与昨晚见到的类似，有些则更加怪诞。

数十名技术人员在各个岗位上忙碌，穿着“齿轮闪电”制服或便装。实验平台旁，老潇看到了昨晚那个奥斯本集团的帕克森博士，他正与一名穿着“齿轮闪电”高级主管制服的光头壮汉激烈讨论着什么。

“送到那边，三号准备区。”押送的守卫指了指实验平台旁边一个用黄色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那里有几个穿着全套防护服、戴着呼吸面罩的工作人员正在待命。

老潇和老高推着车过去。一名防护服人员走过来，检查了运输箱上的封条和标签，确认无误后，示意他们将箱子卸下，放在指定的低温储存柜旁。

“你们可以走了，原路返回。”防护服人员的声音透过面罩闷闷地传来。

机会！他们必须趁现在，在催化剂被使用前做手脚。

老潇对老高使了个眼色。老高立刻蹲下，装作检查运输箱的卡扣，实则迅速将一个纽扣大小的强磁干扰器贴在了低温储存柜的控制面板侧面。干扰器会在一分钟后启动，造成柜体温度控制系统短暂紊乱（约30秒），同时屏蔽附近的无线信号。

“喂，你们两个，磨蹭什么？”一名守卫不耐烦地催促。

“马上就好，这个卡扣好像有点松，我怕运输过程有泄漏。”老高头也不抬地回答，同时手指极其隐蔽地将一管“惰性缓冲凝胶”的针头，刺入了其中一个运输箱侧面的一个预留采样口（夜枭提供的箱体结构图上有标注），将里面的液体迅速替换注入。针管是特制的，注入后痕迹几乎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