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风暴再临——重返棱镜群岛，引导毁灭的奇点（1/2）

四十八小时，在末日阴影下短暂得如同呼吸。

七号地脉节点的地下溶洞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蜂巢。彼得罗娃博士的“方舟”数据核心是全息投影仪，将复杂的能量流图、时空结构模型和尤里心灵网络的动态弱点分析投射在空气中。老高像块海绵一样吸收着这些超越时代的知识，嘴里不时蹦出“六百六十六”、“我直接颅内超频”、“跟他妈看天书似的但好爽”的呓语，同时用他那融合了抽象思维和博士指导的理解，帮助优化“逆向冲击”的能量引导算法。

老潇和那个来自过去的中尉（名叫维克多）则负责整合人员和装备。维克多手下的七名士兵虽然经历了时空错位的震撼，但纪律性和战斗素养仍在。他们将七号节点库存的老式但保养良好的苏军装备——包括几套“重装大兵”的磁能武器和少量“恐怖机器人”——与老方他们带来的特种装备进行混编，组成了一支小而精悍的突击队。老潇负责战术训练和配合演练，着重强调在强电磁干扰、心灵噪音和可能的时间流速异常环境下的战斗方式。

“记住！打那些被心控的杂碎，优先破坏他们后颈或者脊柱上的心灵增幅器接口！打狂兽人，打关节和眼睛！对付尤里的心灵突击队，用磁暴武器或者高爆弹！见到黑甲兵……”老潇顿了一下，看向彼得罗娃博士。

“远离，或者用最高火力瞬间覆盖。”博士头也不抬地在控制台上操作着，“黑甲兵的时间护盾技术不完善，但足够抵挡常规攻击数秒。只有超高能量密度的瞬间爆发，才有可能穿透。我们库存有三枚‘真空内爆弹’原型，可以分配。”

老于则和彼得罗娃博士带来的一名医疗兵一起，在相对安静的角落搭建了临时手术台。利用节点内还算完备的外科设备和药物，他们成功为老赵进行了腿骨的重新接续和固定手术。手术很成功，但老赵至少需要一周才能勉强负重，四十八小时？他只能坐在轮椅上（用矿车改造的）或者被抬着走。

“你他妈……给我弄点猛药，让我能站起来就行。”老赵手术后脸色苍白，但对老于和医疗兵说，“躺着我怎么开枪？”

“笑死我了，赵哥，你现在这腿，猛药下去怕不是直接跳起来然后散架。”老于一边换药一边苦笑，“不过博士说，有一种神经刺激和肌肉强化的临时合剂，能让你在短时间内无视痛觉、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但副作用是之后可能会瘫痪一段时间，甚至神经永久损伤。”

“用。”老赵毫不犹豫，“总比躺着等死强。”

老方则花了大量时间与彼得罗娃博士单独讨论，并尝试与自己体内的命途力量以及各个印记进行更深层的沟通。他需要确保在关键时刻，自己能稳定输出足够“纯净”且强度可控的能量，作为“逆向冲击”三大支柱之一。

“你的能量……很奇特。”彼得罗娃博士在一次能量兼容性测试后评价道，灰色的眼睛审视着老方掌心流转的五色微光，“它似乎包含多种相互矛盾甚至对立的特性，却能维持一种动态的、更高层面的平衡。这不符合已知的任何能量模型。但它与‘钥匙’和‘方舟’核心的共鸣效率……出乎意料的高。”

“它来自……很多地方。”老方没有过多解释，转而问道，“博士，棱镜群岛那个能量奇点，我们具体怎么‘引导’？总不能开着船冲进去吧？”

“当然不是。”博士调出棱镜群岛的实时卫星扫描图（来自一颗尚未被尤里完全控制的旧苏联侦察卫星），图像上，那片海域被一个巨大的、不断变换颜色的能量漩涡笼罩，漩涡中心是刺眼的亮白色。“能量风暴本身具有极强的排他性和破坏性。但根据‘方舟’的持续监测，风暴内部存在一个大约每六小时出现一次、持续约九十秒的‘相对平静期’。那时，核心能量输出会暂时内敛，外围风暴强度下降约40%。”

她放大图像，指向漩涡边缘几个特定的点：“这些位置，是风暴能量与海底地质结构（时间疤痕）相互作用产生的‘能量肋拱’节点。在平静期，如果我们能将‘钥匙’的一部分共鸣信号，通过特定频率和功率，从这几个节点注入，就有可能像用音叉共振一样，短暂地‘调谐’风暴核心的能量流向，使其为我们所用——当然，时间非常短，而且会立刻引发风暴的剧烈反噬。”

“所以，我们需要一支小队，在平静期开始时，潜入风暴外围，准确抵达这些节点，部署并启动共鸣信标？”老方总结。

“是的。而且这支小队必须在九十秒内完成部署并撤离到安全距离，否则会被随后爆发的、更加狂暴的反噬风暴撕碎。”彼得罗娃博士看向老方，“这需要极高的机动性、精准的时空感知力、以及承受极端能量环境的能力。你的人……”

“我去。”老方毫不犹豫，“老高必须留在这里协助你进行总控和能量协调。老潇要指挥主力突击队。老赵动不了。老于……他更适合支援。只有我最合适。”

博士沉默了一下，点点头：“你需要带上‘钥匙’的主体部分，以及一个经过特殊调制的信标单元。维克多中尉可以挑选两名最擅长驾驶和小规模突击的士兵陪你。我会为你们准备高速气垫船和强化防护服。但记住，一旦启动共鸣，风暴的反噬会无差别攻击范围内的一切。你们必须掐准时间。”

计划在紧张的倒计时中逐步细化。老高设计了一套基于“方舟”核心预测和实时能量监测的同步倒计时系统，将七号节点的总控、棱镜群岛的共鸣引导、以及最终对尤里“心灵中枢”的“逆向冲击”三个环节精确到毫秒级联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世界，尤里的阴影似乎在进一步收缩。卫星图像显示，更多地区的心控塔亮度增强，狂兽人群落开始有组织地向少数几个尚未被完全控制的抵抗区移动。黑甲兵的小队出现在多个时空异常点附近，进行着某种“采集”或“加固”作业。

“他们也在为最后的融合做准备。”彼得罗娃博士语气凝重，“我们的时间可能比预估的更少。”

终于，在最后六小时的准备窗口，一切就绪。老方、维克多和两名精悍的士兵（一个叫萨沙的驾驶员，一个叫伊戈尔的突击手）穿戴好特制的、带有能量缓冲层和简易生命维持系统的防护服，登上了经过改装的、加装了磁悬浮滑行系统和轻型装甲的高速气垫船。船上装载着“钥匙”主体和三个需要部署的信标单元。

老潇、老高、老于、坐在轮椅上的老赵，以及留守的士兵们在溶洞入口送行。

“神特么，一定要回来。”老潇用力拍了拍老方的肩膀。

“这辈子有了这种任务……老方，你要是能活着回来，我直接把你写进我的人生传记第一页！”老高挥舞着数据分析板。

“你他妈……注意安全。”老赵想站起来，被老于按住。

“逆天任务……方哥，笑死我了，我现在手还在抖。”老于苦笑，“但你们肯定行！”

“没跟你闹，正经的。”老方看着同伴们，最后目光落在彼得罗娃博士身上，“博士，七号节点和总攻就交给你们了。等我们信号。”

“愿时间站在我们这边——哪怕只有九十秒。”博士微微颔首。

气垫船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悄然滑出隐蔽的洞口，沿着预设的山涧和水道，向着遥远海岸线疾驰而去。他们要赶在下一个“平静期”开始前，抵达棱镜群岛外围。

航行是压抑而危险的。他们不得不远离海岸线，在波涛汹涌的开放海域穿行，同时躲避偶尔掠过的尤里侦察机（似乎是一种改装过的、带有心灵感应天线的基洛夫空艇变种）。天空依旧是那种令人不安的暗红色，海风带着咸腥和隐约的臭氧味。

“前方二十海里，就是风暴区边缘了。”驾驶员萨沙紧盯着雷达和目视观测，“能见度急剧下降，海况恶劣。长官，我们真的要从正面进去？”

“按照博士给的坐标，从东南侧切入，那里在平静期初期，风浪和能量乱流相对最弱。”老方看着屏幕上由“方舟”核心实时更新的风暴预测模型，“还有十五分钟，平静期开始。做好冲击准备。”

气垫船开始剧烈颠簸，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撕扯海面。空气中开始出现游离的电弧，打在船体装甲上噼啪作响。前方，原本暗红色的天空被一个巨大、旋转、闪烁着蓝白紫红多种颜色的恐怖能量漩涡所取代。漩涡的边缘，海水被卷起数百米高，又化为炽热的蒸汽和离子暴雨落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即便隔着船体也清晰可闻。

“全体注意！进入能量辐射区！检查防护服密封！信标单元准备！”老方大声下令。

气垫船如同狂风中的一片树叶，被狂暴的能量乱流和巨浪抛上抛下。萨沙展现出了惊人的驾驶技巧，死死控制着航向，朝着预测模型中那个微小的、即将出现的“缺口”冲去。

“倒计时三十秒！”伊戈尔盯着同步倒计时器。

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外部装甲开始过热发红。防护服内的温度也在急剧上升。

“十秒！”

前方，那毁灭性的能量帷幕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和“黯淡”。

“就是现在！全速冲进去！”

萨沙将引擎功率推到极限！气垫船猛地加速，如同利箭般射入那稍纵即逝的“缺口”！

一瞬间，仿佛从地狱跳进了另一个稍温和些的地狱。外界的震耳轰鸣变成了低沉的、无处不在的嗡鸣。海浪依旧汹涌，但不再有那种被能量直接撕扯的感觉。天空中的能量漩涡依旧在头顶缓缓旋转，但光芒内敛了许多，显露出中心那个更加致密、更加刺眼的亮白色核心——那就是他们需要“调谐”的奇点。

“第一节点坐标，左舷三十度，距离八百米！全速前进！”老方根据导航指示。

气垫船在依然狂暴但已可驾驭的海面上疾驰。很快，他们看到了第一个“能量肋拱”节点——那是一根从海底刺出、高达数十米、由半凝固能量和扭曲金属构成的巨大“拱柱”，表面流淌着不稳定的电光。

“靠过去！伊戈尔，准备部署信标！”

船体小心地贴近拱柱。伊戈尔扛起第一个信标单元（一个带有伸缩固定爪和复杂天线的不规则金属体），看准一个相对平坦的凸起，猛地发射！固定爪深深嵌入能量凝结物中，信标顶端的指示灯亮起绿色。

“第一信标部署成功！前往第二节点！”

时间紧迫。他们朝着第二、第三个节点疾驰。过程类似，但环境更加恶劣。能量乱流虽在平静期减弱，但依旧致命。一次靠岸时，一道失控的能量电弧扫过船尾，差点将萨沙从驾驶席掀飞。部署第二个信标时，伊戈尔的防护服手臂被崩飞的金属碎片划开一道口子，能量辐射瞬间灼伤了他的皮肤，他闷哼一声，咬牙完成了固定。

“伊戈尔！你怎么样？”老方问。

“没事！小伤！去第三个！”伊戈尔额头冷汗直冒，但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