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悬崖上的赌注(1/2)
河床的硝烟与晶尘仿佛还粘在肺叶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焦糊和辐射的刺痛。撤回到营地石灰线外,老方和老赵几乎是被老潇和老于搀扶进去的。迅猛龙首领带着它的部下在边界外停顿片刻,彼此用低沉的咔哒声交流了几句,黄色的眼眸在人类营地与北方天际线之间扫视,最终也带着疲惫与决绝,转身没入丛林,返回自己的岩石区疗伤。
指挥所里,气氛比外面的空气更加凝重。
老赵脱掉沾满尘土和可疑暗金色斑点的外套,肋下和后腰有大片淤青,动作明显僵硬。老方手臂被碎石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混着污渍。老高手忙脚乱地翻出医疗包,老于则忙着烧水、准备消毒。
“先处理伤口,其他的等下再说。”老潇沉着脸,但眼神里的关切和焦急掩藏不住。
简易清创、消毒、包扎。所幸都是皮外伤和钝挫伤,没有伤筋动骨,也没发现明显的辐射污染残留(用读数仪仔细检查过)。但心理上的冲击,远比肉体伤痕来得深刻。
“那玩意儿……会喷火?”老赵靠在墙上,龇牙咧嘴地吸着气,“都他妈的快成哥斯拉了!一喷,那么大个坑!三角龙直接没了!”
“不是火焰,是高度浓缩的‘晶化辐射’能量流,可能混合了它体内被污染后变异产生的其他能量形式。”老高一边帮老方包扎,一边分析着,“破坏力极大,而且会留下长时间的高污染区。最麻烦的是,它喷完好像会‘冷却’,但下次什么时候能再来一发?不知道。”
“弹药。”老方简单吐出两个字,是比伤口更疼的现实,“打光了。没有补充。弓箭对晶骸就是挠痒痒。下一次,我们拿什么打?用砍刀去砍那个大家伙?”
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无力的绝望。联合防御机制建立了,配合也有了,可面对能远程地图炮洗地的敌人,冷兵器和有限的弹药显得如此可笑。
“遗迹。”老潇打破沉默,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头,“老高,你之前说的‘秩序场武器化’,有进展吗?哪怕是最疯狂、最不靠谱的想法。”
老高停下动作,脸上沾着碘伏,眼神却异常明亮,或者说,是走投无路下的偏执:“有。但我得先再去一次北边悬崖,就在上面,不下去。我需要近距离,从不同角度,再看一看那个装置的**外部结构**,尤其是系统拓扑图里标记的那几个疑似‘能量输出\/调控节点’的位置。光靠之前的影像和猜测,不够。”
“太危险了!”老于反对,“那边悬崖风大,而且谁知道那个装置会不会突然又发疯,能量束往上打?”
“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老方缓缓坐直身体,包扎好的手臂传来阵阵刺痛,但头脑异常清晰,“我们没有时间了。腕龙晶骸今天只是‘冷却’,它迟早会再次移动,再次攻击。下一次,可能是我们的营地,也可能是迅猛龙的家。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至少能对抗它的方法。老高的猜想,是目前唯一可能实现‘质变’的方向。”
他看向老高:“你需要什么?怎么上去?需要多久?”
“绳索,加固的,越长越好。滑轮组,方便上下和调整角度。高倍望远镜,最好有简易的拍摄功能。防护……妈的,面对那种能量束,什么防护都没用,只能靠距离和运气。”老高快速说着,“我需要老潇帮忙,他身手好,脑子冷静。我们两个上去,在悬崖顶端找不同的固定点,垂降下去,从至少三个方向观察洞口和装置暴露在洞口的部分。不用进洞,就在外面看、拍。我根据观察,现场画图,和系统给的拓扑图比对,确认节点位置和可能的连接方式。”
“时间,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趁腕龙晶骸还在‘冷却’,天气也还算稳定。”老潇接口道,他已经开始检查库存的绳索和工具,“我和老高去。老方、老赵,你们需要休息,而且营地不能没人。老于,负责通讯和预警。”
计划近乎赌博。赌装置不会突然向上喷射能量束,赌悬崖上的风不会把绳索吹断,赌老高能从外部观察中捕捉到关键信息,赌他那基于残缺资料的猜想能有哪怕一丝实现的可能。
但,他们别无选择。
第二天,天色微明,风不算大。老潇和老高携带沉重的装备,悄然离开营地,再次向北境悬崖进发。没有迅猛龙向导——这次行动太过专业和危险,不适合它们参与,而且它们也需要休整。
老方和老赵留在营地,强迫自己休息,但耳朵时刻竖着,听着对讲机里可能传来的任何动静。老于守在了望塔和通讯设备前,心提到了嗓子眼。
悬崖上的行动,比预想中更加艰难和惊心动魄。
固定点选择极其考验经验和胆量。他们必须找到足够坚固、又能提供良好观察角度的岩缝或凸起。海风比预想中凛冽,吹得绳索来回晃动,人在半空如同秋千。老高强忍着眩晕和恐高(他以前没怎么表现出来),用双腿盘住绳索,一手死死抓住,另一手举着望远镜和炭笔、画板,艰难地观察、记录、素描。
“左侧……洞口上方约三米,有凸起结构……像是……接口基座?有断裂的管道痕迹……对,和拓扑图上的‘次级能量输出节点a’位置吻合!”老高一边哆嗦着画,一边通过对讲机向崖顶拉着保护绳的老潇汇报。
“右侧,靠近洞口边缘岩壁,有规则的方形凹陷……像是……维护通道入口?被封死了,表面有晶化覆盖……可能是污染泄漏点之一……”
“正上方……不行,角度不够,看不到装置顶部……”
他们如同两只悬挂在绝壁上的蜘蛛,顶着寒风和海鸟的惊叫,一点一点地拼凑着那神秘装置的外部轮廓。每一次绳索的晃动,每一次岩屑的掉落,都让心脏骤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高画板上的草图越来越详细,标注了疑似节点、断裂处、污染痕迹、以及根据光影推测的装置部分外形。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海风一吹,冰冷刺骨。
就在他们准备收工,从最后一个观察点撤回时,异变陡生!
下方海蚀洞内,那装置的蓝白色脉冲光芒,**毫无征兆地骤然增强**!频率急剧加快!整个洞口瞬间被映照得一片惨白!紧接着,一阵低沉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与能量过载的尖啸声**从洞内传出!
“不好!要出事!”老潇在崖顶大喊,“老高!快上来!”
老高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望远镜和画板,准备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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