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水落之期（2/2）

“我爱他，爱到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更爱我们共同创造的这项‘伟大’技术。它就像我们的孩子，一个完美的、不该被任何理由所埋没的孩子。”

“所以，我在玩一场双重游戏。”

“一方面，我‘忠实’地执行着他那份充满了天真与懦弱的遗嘱。我启动了那些杀人机关，除掉了子轩和子祺。因为在我看来，他们一个愚蠢，一个冷酷，根本不配去继承这份神的遗产。”

“另一方面，”她的目光落在顾念瑜的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自己亲手毁掉的次品艺术品，“我也在暗中帮助子墨，那个唯一能理解这项技术之美的、我真正的‘同类’。我帮他破解谜题，我帮他自导自演那出苦肉计。我要让他成为这份遗产唯一的、也是最完美的继承人。”

“至于你……”她又看向那个本该早已死去的“顾子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弄，“一个只懂得逃避的、懦夫的‘备份’。你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海城国际机场，国际出发大厅。

李振杰和江野像两个最不专业的便衣，一左一右地堵在一个正准备过安检的年轻男人面前。

于墨山坐在他那辆高科技的电动轮椅上，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两个来者不善的男人，那张总是挂着温文尔雅微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被猎物反咬一口时的恼怒。

“两位警官，”他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语气依旧强硬，“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腿脚不便的普通生物学者，需要立刻赶去参加一个在日内瓦举办的重要国际学术会议。”

“是吗？”江野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野兽般的不羁痞气。

他缓缓蹲下身，将嘴凑到于墨山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极其标准的、带着一丝古老牛津腔的古英语轻声耳语道：

“was the queens tea party... splendid?”

（女皇的茶话会……精彩吗？）

于墨山那张一直维持着镇定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血色褪尽！

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猛地睁大了！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真正的魔鬼！

他所有的强硬，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颓然地靠在轮椅上，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木偶。

案件告破了。

沈若薇与顾子墨被正式逮捕，那份足以颠覆整个生物学界的“普罗米修斯计划”原始数据也被彻底封存。

但是，它所揭示出的关于科技伦理的恐怖真相，和那如同神话般的真实人体再造技术，像一团挥之不散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一个专案组成员的心头。

更重要的是，通过对于墨山的审讯和对“创生科技”内部服务器的深度数据恢复，警方最终确认。

“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早期核心数据，在多年前就已通过一个早已离职、代号为“赫尔墨斯”的核心研究员之手泄露了出去。

而那条线索最终指向的，正是“黑弥撒”——那个如同幽灵般笼罩在他们头顶的、真正的技术源头。

两周后，一个难得的阳光明媚的周末。

海城国际机场，国内到达大厅。

李振杰正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一根柱子上。他难得的休假，又一次被江野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给搅黄了。

“我说，”他看着身边那个正戴着墨镜、一脸兴奋地东张西望的江野，没好气地问，“你到底拉我来当什么‘机场保安’？哪个大明星这么大排场？”

只见整个到达大厅早已被黑压压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无数年轻的、脸上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正举着各种闪闪发光的灯牌和横幅，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整个大厅瞬间爆发出了一阵足以掀翻屋顶的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李振杰被这股声浪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出口的方向。

只见在无数闪光灯的簇拥下，一个女人在一群黑衣保镖的护送下缓缓地走了出来。她留着一头飒爽的银灰色短发，穿着一身风格极其大胆、充满了金属与未来科技感的同色演出服。

她的脸上带着那种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的、充满了强大气场的微笑。

李振杰的目光扫过了人群中那张被粉丝们高高举起的巨大横幅。

上面用龙飞凤舞的艺术字写着一行让他瞳孔猛然收缩的欢迎语。

【欢迎，诸神的魔女·沈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