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波塞冬（1/2）

林昭最终还是带着欧阳晴雪回到了市局。

她没有将她带去那间灯光惨白、气氛压抑的审讯室，而是直接带进了自己那间虽然杂乱、但至少还算有点人情味的办公室。

然而，就在欧阳晴雪那双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踏入重案一组办公区大门的那一瞬。

“哐当——！”

一声极其剧烈的金属撞击巨响，猛地从办公区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那头被关在特制铁笼里的、病恹恹的巨型蛩蚣，此刻竟然像疯了一样，用它那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头部，狠狠地撞向笼子的栏杆！它的口器大张，发出无声的嘶吼，那双本已黯淡无光的复眼，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那个刚刚踏入它领地的“不速之客”。

那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混杂着恐惧与暴怒的敌意。

欧阳晴雪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个狂躁的大家伙一眼，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着林昭走进了办公室。

“潘媛怎么样了？”林昭先去了趟休息室。

潘媛正躺在沙发上，额头上敷着一块湿毛巾。一个从医院紧急赶来的医生正在为她做检查。

“是神经性毒素中毒，”医生收起听诊器，对林昭说，“不过万幸的是，她吸入的剂量非常微小，加上她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得多。没什么大碍，休息观察二十四小时就没事了。”

林昭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欧阳晴雪两个人。

“说吧，”林昭开门见山，“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欧阳晴雪没有立刻回答。她很自然地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和林昭各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才在沙发上坐下，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承认，我确实早就知道一些事情。”

“比如，我知道十六年前，有一家注册地在境外的生物科技公司，曾经委托过远方物流运输一批没有在海关进行任何正式报备的不明生物样本。这件事，我一个星期前就知道了。”

林昭的拳头在桌子下不自觉地握紧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林昭那充满了压抑怒火的质问，欧阳晴雪只是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式平板电脑，丢给了她。

“你自己看。”

林昭点亮屏幕，上面出现了一些极其模糊、充满了雪花点的黑白照片。照片似乎是从某段更古老的监控录像里截取下来的，背景是一辆侧翻在山路上的大型货运卡车。而照片的主体，则是一只腹部明显臌胀得如同怀孕了一般的庞大蛩蚣，正从那辆被撞开了巨大缺口的货运车厢里，缓缓地爬出来。

“在没有任何其他证据的情况下，”欧阳晴雪的声音很平淡，“如果我一周前就把这张照片发给你，林队长，你会怎么做？你会相信吗？还是会觉得，这只是某个ps爱好者的无聊恶作剧？”

林昭沉默了。她知道，欧阳晴雪说得对。

“我看到你刚才在害怕，”欧阳晴雪看着她，突然又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就在那只大虫子撞笼子的那一瞬间，你的瞳孔收缩了0.3秒，心跳也漏了一拍。但是，你很快就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