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明水师（2/2）

崇祯六年腊月，北风卷着雪粒子，刮得东南沿海的战船帆布“啪啪”作响。这日清晨，闽江口的水师营地里，突然来了一队快马信使，马背上的驿卒裹着厚厚的棉袄，脸上冻得通红，手里捧着的明黄圣旨，在风雪里格外醒目。福建水师总兵郑芝龙、广东水师总兵陈继盛闻讯，立马披甲出营，率麾下将领跪在营门前接旨。驿卒展开圣旨，尖利的嗓音在风雪里传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辽东女真犯境，盛京贼巢未除，着闽粤水师即刻整兵，率战船二百艘、精锐两万，由海路奇袭盛京，断贼粮道，助我辽东大军破敌……”

圣旨读到“奇袭盛京”四字时，跪在地上的将领们先是一愣，随即眼里迸出了精光。谁都知道，盛京远在辽东，隔着茫茫大海，从东南沿海出发，要绕过山东半岛，穿过渤海海峡，这一路不仅风急浪高，还得避开女真的哨船，凶险万分。可闽粤水师的汉子们，从不怕凶险——当年倭寇占着澎湖列岛，易守难攻，水师不也照样登岛破寨？如今皇帝有旨，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郑芝龙霍然起身，一把抓过圣旨，声音洪亮如钟：“末将接旨！定率闽粤水师，踏平渤海浪，直捣盛京巢！”陈继盛也跟着站起，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映着雪粒子，亮得刺眼：“广东水师愿为前锋，广船快攻，先破贼哨！”

营地里的号角声顿时响起，“呜呜”的号音穿透风雪，传到每一艘战船的甲板上。水兵们闻讯，立马行动起来——老船工们扛着桐油桶，仔细擦拭福船的船身，确保船板无缝；年轻的水兵们搬着炮弹，将佛郎机炮一一填满弹药；疍家出身的水兵们则检查着橹桨，给橹轴上抹上牛油，让划桨更顺滑。渔家子陈阿福找出珍藏的星图，铺在甲板上，借着雪光仔细辨认着北方的星宿；老兵吴六则把腰间的弯刀解下来，用粗布反复打磨，刀疤里的海盐结晶，在雪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傍晚时分，二百艘战船已在闽江口列好了阵。雪粒子还在飘，落在玄黑的船帆上，转眼便化了，留下一道道水痕。郑芝龙站在旗舰“镇海号”的船楼上，望着眼前的船队，高声喊道：“兄弟们！咱闽粤水师守了东南三十年，今日要去辽东，让女真贼子见识见识，咱海上猛虎的厉害！此番奇袭，只许胜，不许败！”

“只许胜，不许败！”两万水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海面上的雪粒子都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