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残炮难破锦州城（2/2）

孔有德“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大汗恕罪！臣也没想到会这样——登莱的老工匠没过来，火药纯度也不够，臣已经让周仲廉再去登莱抢工匠，再去蒙古买纯硝石，下次一定能铸出好炮！”

“下次？”皇太极冷笑一声，“朕等不了下次！明年春天就要打锦州，你要是再铸不出能用的炮，朕就把你和这些残炮一起，扔到锦州城下，让祖大寿看看，你这个叛徒的下场！”

孔有德吓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天晚上，后金炮局的炉火依旧亮着，孔有德逼着工匠们连夜铸炮，可铸出来的炮，还是老样子——要么偏得离谱，要么威力不足，最多打五炮，炮筒就烫得不行，必须停下来歇半个时辰，否则就有炸膛的风险。而大明的红衣大炮，能连续打十炮不歇，威力还是后金炮的一倍半。

消息传到北京时，朱由检正在乾清宫和张维贤、温体仁商量外阜司的税银分配。骆养性拿着密报，快步走进殿内，脸上带着难得的喜色：“陛下！辽东探子回报，后金的红衣大炮铸出来了，可威力只有我大明的三分之二，准头差得离谱，最多打五炮就得歇，不然就炸膛！”

“真的？”朱由检猛地站起身，手里的朱笔都掉在了地上，“你再说一遍！”

骆养性把密报递过去，声音里满是激动：“探子混进盛京的炮局，亲眼看到试炮——三门炮，一门打偏，一门威力不足，一门炸膛！孔有德带来的工匠都是学徒，老工匠没几个，火药的硝石纯度也不够，铸出来的炮就是残次品！”

朱由检接过密报，反复看了三遍，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漠南的硝石虽然被多尔衮带走了一半，可沈炼他们烧了三十多辆车，剩下的硝石纯度不够；登莱的老工匠被黄龙守住了，孔有德只带过去几个学徒，根本铸不出好炮。这两件事加起来，后金的红衣大炮，根本成不了气候！

“好！好！”朱由检连拍了三下御案，“沈炼没白死，黄龙没白守登莱！这下，后金想靠红衣大炮轰开锦州，没那么容易了！”

张维贤也松了口气，笑着道：“陛下，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后金的炮不行，关宁军的红衣大炮就还是优势，明年春天锦州之战，我们就有把握了！外阜司刚收到宁波分司的税银，共十五万两，正好可以拨十万两给关宁军，让他们多铸几门炮，再加固城墙，就算后金来攻，也能守住！”

温体仁也道：“陛下，还可以让登莱的黄龙，把老工匠都送到天津卫的炮局，集中起来铸炮，再从外阜司调些银子，买些纯硝石，保证火药的纯度——这样一来，我们的炮只会比后金的好，不会比他们差！”

朱由检点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想起去年七夕的急报，想起沈炼殉国的消息，想起自己整夜睡不着的焦虑，如今，终于有了好消息。他拿起案上的银锭，掂了掂，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就按你们说的办！张卿，外阜司的十五万两税银，十万两拨给关宁军，三万两给天津卫炮局，两万两给登莱，奖励黄龙和守城的士兵！温卿，你拟一道圣旨，嘉奖黄龙守住工匠之功，再让他务必看好登莱的港口，别让孔有德的人再钻空子！”

“臣遵旨！”两人齐声应道。

当天下午，圣旨从紫禁城发出，快马加鞭往关宁、登莱、天津卫赶去。乾清宫里，朱由检看着窗外的雪，心里满是欣慰——虽然大明朝还有很多困难，边饷还没完全补足，陕西的灾情还没缓解，可至少在辽东，他们暂时守住了优势，后金的红衣大炮，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而在盛京的炮局里，孔有德还在逼着工匠铸炮。炉火映着他焦虑的脸，地上堆着十几门残炮，有的炮筒裂着缝，有的炮口歪着，像一堆废铁。一名工匠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都元帅，不是我们不努力，是真的没老工匠，没纯硝石，铸不出好炮啊……再铸下去，也是浪费铁料。”

孔有德猛地扇了工匠一耳光，骂道：“废物！要是铸不出好炮，大汗砍的是我的头，也是你们的头！继续铸！就算铸出一百门残炮，也要凑出十门能用的！”

工匠不敢再说话，只能继续往炉子里加铁料。可他们心里都清楚，没有老工匠的手艺，没有纯硝石的火药，这些炮就算铸出来，也打不响、打不准，最多只能当个吓唬人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