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良玉与三百白杆兵的洛阳驰援（2/2）

“是自己人！将军，是朝廷的探马！” 负责警戒的士兵突然高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松快。

秦良玉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按在佩刀上的手微微松开，却没完全放下。只见两个身着轻甲的骑士正朝着队伍奔来，马跑得飞快，马尾都被风吹得笔直，马背上插着的“明”字旗在夜色里格外醒目，旗角被风刮得猎猎作响。两人奔到近前，几乎是滚下马背，膝盖“咚”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们顾不上疼痛，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极致的急切：“参见秦将军！我等是洛阳守将冯钦哉大人派来的探马，特来向将军报急——洛阳城，已被李自成的大军围了三日三夜！如今东门和北门的城墙都快被攻破了，冯将军快撑不住了，恳请将军速速驰援！”

“知道了。” 秦良玉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两人，她的手指触到他们的甲胄，竟是冰凉的——想来这两人也是日夜奔忙，没好好歇过。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洛阳的方向，方才还只是凝重的眼神，此刻又多了几分急切，语气却依旧沉稳：“你们先下去歇息，到伙夫那里喝碗热汤，暖暖身子。稍后，随我一同赶路。”

说罢，她转身，重新翻身上马。乌骓马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秦良玉举起手中的白杆枪，那枪杆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木光，枪尖直指前方的黑石渡，直指远方黑沉沉的洛阳城。

“弟兄们！”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穿云裂石的力量，在旷野里回荡，“洛阳城危在旦夕！城里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城里的弟兄还在流血！现在，随我渡河——今夜，我们不歇马，不卸甲，直扑洛阳！”

“直扑洛阳！” 三百白杆兵齐声呐喊！那声音震得旷野里的枯草都簌簌作响，震得空气都在发抖，连风的哭号都被压了下去。他们纷纷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分迟疑。乌骓马率先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高亢的长嘶，朝着黑石渡奔去，铁蹄踏过地面，溅起一片片尘土。

紧随其后的，是三百匹战马奔腾的轰鸣！那声音像是惊雷滚过大地，马蹄踏过松软的土地，扬起漫天尘土，连夜色都被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撕开了一道口子。马灯的光在队伍里连成一条长龙，沿着渡口的方向，朝着洛阳，朝着战火纷飞的远方，疾驰而去。

过了黑石渡，风更急了，卷着水腥味和尘土，刮在脸上生疼。隐约间，似乎能听到远方传来的厮杀声，那声音模糊不清，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秦良玉将白杆枪横在身前，枪尖的冷光映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得像一块磐石。她知道，这场驰援，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不是为了高官厚禄——是为了洛阳城里千千万万的百姓，是为了身后摇摇欲坠的大明河山。哪怕只剩一口气，哪怕这三百白杆兵都打光了，她也要带着这群弟兄，冲到洛阳城下，冲到战火最烈的地方去。

战马还在疾驰，马蹄声、风声、远处的厮杀声，混在一起，却盖不住白杆兵们沉重的呼吸，盖不住他们心中的信念。夜色漫长，前路艰险，可那支长龙般的队伍，却像一道不灭的光，在深秋的旷野里，朝着洛阳，一往无前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