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万里长城真自坏2（2/2）

李明睿连忙躬身：“陛下，此乃先帝信物，臣不敢僭越细看。”

“不，你该看。”崇祯帝上前一步，将玉玦递到李明睿面前，掌心的温度透过玉面传过去，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方才先生说愿为朕分忧，可先生知道，这‘分忧’二字背后，是何等凶险？明日你在早朝直言军情，薛国观、周延儒他们定会群起而攻之，说你‘勾结军机处，惑乱圣听’；你提议保留军机处，言官们更会弹劾你‘违背祖制，罪该万死’。他们会摘你的官帽，抄你的家，甚至……取你的性命。”

李明睿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不是没想过后果，可被皇帝这般直白点破，才真正意识到前路的凶险。但他看着崇祯帝眼中的恳切，想起西安城破的急报，想起锦州城头的守军，还是咬牙道：“臣不怕。臣身为大明官员，食君之禄，便该为君分忧，为江山赴死。”

崇祯帝闻言，眼眶微微发红。他握着玉玦的手紧了紧，忽然将玉玦塞进李明睿的手中：“先生既不怕，这枚玉玦，朕便托付给你。”

李明睿惊得连忙推辞：“陛下，万万不可！此乃先帝御赐，臣何德何能，敢受此重礼？”

“这不是重礼，是信任。”崇祯帝按住他的手，不让他退还，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朕把先帝的嘱托，把大明的希望，都托付给你了。你带着它，明日早朝若是有人刁难你，你便拿出这枚玉玦——告诉他们，你所言所行，皆是朕的意思，皆是为了先帝留下的江山。有这枚玉玦在，他们便不敢轻易动你。”

玉玦在掌心温润如玉，却又重如千钧。李明睿看着崇祯帝眼中的泪光，忽然明白，这枚玉玦承载的，哪里只是信任，更是一位帝王在绝境中的孤注一掷。他双膝跪地，将玉玦举过头顶，声音哽咽却坚定：“臣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负陛下，不负先帝，不负大明！明日早朝，臣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为军机处争一线生机，为大明争一线希望！”

崇祯帝连忙扶起他，手指擦过眼角的湿润，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快起来。朕不要你粉身碎骨，朕要你活着，陪着朕一起，看着李自成被剿灭，看着清军退回关外，看着大明中兴。”

两人相对而立，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案上的军情奏报上。李明睿将玉玦小心翼翼地系在自己的腰间，冰凉的玉面贴着衣襟，却像是有一股暖流从胸口蔓延开来。他知道，从接过这枚玉玦的那一刻起，他与崇祯帝之间，便不再只是君臣，更是同担生死、共赴危局的战友。

窗外的夜色渐渐淡了些，东方泛起一丝微光。崇祯帝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宫墙上渐渐亮起的灯笼，轻声道：“天快亮了。先生，我们该准备了。”

李明睿躬身应道：“臣遵旨。”

他跟着崇祯帝走出军机处的值房，腰间的玉玦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这声响在寂静的宫道上格外清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早朝，敲响了开战的序曲。而李明睿的心中，早已没有了犹豫——有先帝的玉玦为证，有陛下的信任为盾，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定要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