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靖边锐旅(1/2)

“好!好!好!”

崇祯看完奏疏连说三个好字。

“太师,新军训练如何?能否上阵?”

这三声“好”,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惊得殿外侍立的太监悄悄抬了抬眼,又赶紧低下头去。崇祯起身踱了两步,玄色的衣摆扫过御案下的锦凳,他目光落在阶下站着的两位大臣身上——一位是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孙承宗,另一位是身着绯色长袍、身姿挺拔的袁崇焕。

“太师,”崇祯转过身,语气里仍带着未平的激动,“奏疏中提及新军操练之事,如今究竟练得如何?能否即刻上阵御敌?”

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辽东战火不断,大明将士屡遭挫败,朝堂上下早已被一层阴霾笼罩。崇祯登基不久,一心想重振朝纲,收复失地,这新军便是他寄予厚望的“破局之棋”,此刻提及,眼神里满是期待。

孙承宗闻言,微微躬身,目光先看向身侧的袁崇焕,那眼神里既有对后辈的认可,也有几分示意。袁崇焕心领神会,当即上前一步,撩起官袍下摆,躬身行礼,动作恭敬却不卑不亢:“陛下,臣袁崇焕叩奏。如今新军已操练半载有余,将士们皆是从各地卫所精选的锐卒,又经臣与诸位将官日夜督导,已初练成效——队列严整,进退有度,弓马娴熟者十占其七,火器操作亦能熟练掌握。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这支新军便可开赴辽东,上阵御敌,绝无半分推诿!”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除此之外,第二支新军也已在蓟州卫开训,臣已调派得力将官负责操练,按眼下进度,不出三月,亦可成军上阵。只是……”说到此处,袁崇焕的声音微微一顿,语气里添了几分迟疑,“只是军马尚缺。新军以骑兵为主力,眼下每五名骑兵才能分到三匹战马,且部分马匹年岁已高,恐难支撑长途奔袭与恶战,这对后续作战影响甚大。”

崇祯听到“初练成效”“可上阵御敌”时,嘴角已忍不住微微上扬,可听到“军马尚缺”,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他猛地从龙椅上直起身,双手紧紧攥住了御案边缘的奏疏,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指腹下的宣纸被捏出几道褶皱。但他眼中却没有半分沮丧,反而亮得惊人,仿佛能透过殿宇看到千里之外的辽东战场:“好!有此劲旅,何愁建州不破!”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不就是军马吗?朕即刻传旨,命太仆寺卿亲自去内帑马厩清点,凡是四岁以上、八岁以下的良驹,不论毛色品相,先拨三百匹给新军!三日之内,必须如数送到袁崇焕军中,若有延误,朕唯太仆寺是问!”

御旨一下,殿中众人皆是一惊。内帑马厩的马匹多是各地进贡的良马,或是皇室狩猎所用,寻常时候即便兵部申请,也需层层审批,难得拨出几匹。如今崇祯一口应下三百匹,足见其对新军的重视,也显露出他收复辽东的迫切决心。

孙承宗见状,心中暗自赞许,随即上前一步,再次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陛下圣明!以陛下之决断,新军必能补足短板,早日形成战力。只是臣尚有一请——新军初成,将士虽勇,却需一位知兵善战、能统辖全局的良将坐镇,方能将战力发挥到极致。臣以为,袁崇焕便可担此任!”

他抬眼看向崇祯,语气愈发恳切:“袁崇焕久在辽东,熟悉当地地形与建州军的战法,当年在宁远之战中,便曾率部击退努尔哈赤,有守城御敌之能;如今新军操练,他更是亲力亲为,将士们对他信服有加。由他统辖新军,定能让这支队伍尽快磨合,早日成为可堪大用的锐旅!”

袁崇焕听到孙承宗举荐自己,心中又惊又喜,当即双膝跪地,伏地叩首,声音铿锵有力:“臣袁崇焕,谢陛下与太师信任!臣愿以性命担保,若蒙陛下委以重任,定率新军死守辽东,寸土不让!建州军若敢来犯,臣必领军迎击,不让他们一骑越过山海关,若有违此誓,臣甘受军法处置,死而无憾!”

他的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语气里满是决绝。殿内静得能听到檀香燃烧的细微声响,崇祯望着伏地的袁崇焕,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知道,袁崇焕素有“敢战”之名,当年宁远一战,正是他凭着一股韧劲,守住了孤城,打破了建州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片刻后,崇祯抬手,语气缓和了许多:“起来吧。”

袁崇焕依言起身,垂手立在一旁,等候圣谕。崇祯走下御阶,在他面前站定,指尖轻轻敲击着腰间的玉带,目光扫过他身上的长袍,又看向阶下的孙承宗,片刻后才沉声道:“朕信你。”

袁崇焕听崇祯此言,眼眶微微发热,再次叩首道:“臣谢陛下隆恩!定不负陛下所托,不辱‘关宁铁骑’之名!”

孙承宗亦上前附和:“陛下知人善任,又解新军燃眉之急,此乃辽东之幸,大明之幸!”

崇祯却忽然收敛了几分喜色,指尖的敲击声慢了下来,语气添了丝沉重:“朕虽盼着早日收复失地,但也知战事凶险。你们切记,不可冒进,既要保境安民,也要护好这支新军——它是大明的希望,容不得半点闪失。”

袁崇焕抬头,目光坚定:“陛下放心,臣会与孙太师仔细谋划,步步为营。待第二支新军练成,两支劲旅互为犄角,定能逐步压缩建州势力,稳扎稳打收回辽东!”

崇祯点了点头,将手中奏疏轻轻放下,望着二人道:“好。那辽东之事,便全仰仗二位了。今日就先到这里,你们速去筹备军马接收与新军整编,有任何需求,随时递牌子进宫奏报。”

“臣遵旨!”孙承宗与袁崇焕齐声应道,躬身退出了大殿,殿内只留崇祯一人,望着窗外的天色,手指仍无意识地摩挲着御案,眼中满是对山河重固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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