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盛京外围的变数与皇太极的棋局扰动（1/2）

逃向盛京的后金溃兵如丧家之犬，有的丢了盔甲，有的断了刀枪，连带队将领的头盔都歪在一边，发髻散乱。他们不敢回头，只恨马跑得太慢——黑松林里那三声火炮轰鸣，还有明军残兵红着眼冲出来的模样，像梦魇般缠在心头，直到望见盛京外城的箭楼轮廓，才敢勒住马，瘫在马背上大口喘气。

“快！快禀大汗！黑松林遇袭！明军残兵……有火炮！”将领连滚带爬地跳下马，抓住一名守城士兵的胳膊，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消息像野火般顺着城墙蔓延，不多时便传到了崇政殿——此时皇太极正与范文程查看盛京防务图，听闻禀报，手中的朱笔猛地顿住，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团黑渍。

“明军残兵？黑松林？”皇太极眉头拧成疙瘩，手指在地图上点向黑松林的位置，“那一带已属盛京外围，按说该是咱们的地界，怎会有明军残兵？还带着火炮？”

范文程也面露疑惑，俯身细看地图：“大汗，黑松林北接盛京，南连大凌河，是两条官道的交汇之处。此前祖大寿献城后，咱们派去接管的队伍走的正是这条道……难不成，遇袭的是接管军？”

“立刻传那溃兵进来！”皇太极沉声道。

片刻后，浑身是泥的后金将领被押进殿内，他“噗通”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才哆哆嗦嗦地将黑松林遇袭的经过全盘托出：“……那些明军藏在松树林里，没等咱们反应过来就开炮，弟兄们大多是后勤兵，根本挡不住……末将拼死才带了几十人逃回来，还请大汗降罪！”

“后勤兵？”皇太极的脸色愈发阴沉，“朕派去的五百接管军，竟被一队残兵击溃？”他猛地一拍御案，吓得将领连连磕头。范文程见状，急忙上前劝道：“大汗息怒，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关键是，这队明军残兵为何会出现在黑松林？他们是谁的部下？”

这句话点醒了皇太极。他扶起将领，语气稍缓：“你再想想，那些明军有没有说过什么？或是身上有什么标识？”

将领努力回忆着，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末将在逃跑时，好像听到一名明军喊‘马科将军’！还有他们的铠甲，是明军边军的样式，只是破旧得很，像是打了好几场恶仗！”

“马科？”皇太极瞳孔微缩——他记得这个名字，此人是祖大寿麾下的副将，大凌河之战时负责侧翼防御，后来便没了消息，原以为早已战死，没想到竟带着残兵藏在了黑松林。

范文程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汗，马科是祖大寿旧部，如今他在黑松林伏击我军接管队，定然已经知晓祖大寿归降之事。更麻烦的是，黑松林是盛京与大凌河的交通要道，马科若在此处盘踞，怕是会袭扰我军粮道，甚至……会与卢象升的天雄军联络！”

“联络卢象升？”皇太极心中一紧，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黑松林到盛京外城的路线，“卢象升如今还在强攻盛京内城，若他得知马科残兵的存在，定会派兵接应。到时候，马科断我粮道，卢象升正面攻城，内外夹击，咱们的包围网就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