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可惜，现实与理想总是相差甚远。（2/2）
房门再次关上，栗娜适时递上一杯茶。她在全景律所时对茶艺只是略懂，后来也只在茶座文化上有些接触。但自从成了周彦的秘书，她就开始用心研究——老板喜欢喝茶，助理自然得投其所好。
斯明静轻轻吹了口气，缓缓喝了一口茶，神情从容。上次在富丽露台短暂见过一面后，她就明白，面对这个男人，自己不该想着掌握主动。所有的小聪明，最终都只会成为笑柄。更何况，不久后他或许就会是自己的老板。
作为下属，更不该越界挑战权威。想博眼球、博关注，也不能用这种自以为聪明的办法。
她放低姿态，周彦也不急着说话。热气袅袅升起，反倒是栗娜成了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她不经意地用余光打量着右边的来客。
此时正值开春，气温回升了不少。但对一个注重形象的女人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黑色**裹着纤细小腿，搭配修身小西服，内搭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
领口微开，锁骨线条若隐若现。两侧垂落的波浪卷发精心打理过，恰到好处地衬托出脖颈上精致的项链。吊坠静静躺在锁骨之间，往下则是微微隆起的白衬衫。
她虽已过不惑之年，但皮肤和身材保养得很好，无需浓妆掩盖岁月痕迹。底妆淡雅遮瑕，眼影稍重，睫毛微卷，唇色是亚光质感的红。装扮简单，却尽显成熟女性的知性魅力。
不张扬，却足够吸引人。连身为女人的栗娜也不得不承认，斯明静的气质远超顾佳的柔弱和安迪的冷淡。唯一能与之一较高下的，大概只有吴美音了。
就在栗娜心里暗暗比较时，左手边的周彦放下茶杯，笑着开口：“斯总考虑得怎么样？愿不愿意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彦生的邀请，我当然愿意。”斯黛拉轻声回应。
但很快她面露疑惑，以下属的口吻问道：“周董，关于彦生要扩张公关媒体团队的事，我有些疑问。”
周彦无声一笑，看了她一眼。聪明人提问的方式，果然也很有分寸。
先确认了上下级关系，又把姿态放得很低，这时候提出问题，确实不容易让人反感。
周彦微微点头，笑着说道：“说来听听。”
“那我就大胆说说自己的看法。”斯黛拉轻吸一口气，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周董，我不太明白的是，您为什么不直接收购一家现有的传媒公司呢？”
“为什么这么问？”周彦神色不变。
斯黛拉稍作思考，解释道：“毕竟在您拥有整个字节平台资源的前提下，您旗下的公关团队一直是行业里的佼佼者。如果能直接收购一家结构清晰、运作成熟的公司，就能迅速占领市场。”
周彦眼中掠过一抹笑意，反问中带着深意：“像是dl公关传媒这样的？”
“还有名仕、悦动，也都是挺不错的。”斯黛拉接着说。
虽然她已从dl离职，手续还在办理中，但此刻得站好立场，分寸要把握得恰到好处。
“想法挺好，不过——”周彦话锋骤变，笑容收敛，语气变得严肃，“在我看来，这些公司并无收购价值。”
“这……”
斯黛拉表情一僵，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都不易，多年努力被全盘否定，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但她面对的是未来的老板周彦，彦生集团的掌舵人，商业眼光独到，资金调动能力非凡。他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又能反驳什么？
她只能默默接受。
但周彦并未就此罢休。
“在魔都公关界，dl和名仕一直不相上下，字节就不说了。”
“论资源、论客户，dl都更胜一筹。”
“可如今的dl，唯一有价值的，只剩你了。”
这话让斯黛拉哭笑不得。
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她明白，重点还在后面。
“先说最近陷入舆论**的江远朋。”周彦轻敲桌面，继续说道。
“他因与朋坤基金创始人的私交，去劝对方回头。”
“但他是否想过，他还是dl传媒的总裁？”
“被后拒绝配合调查，反而选择逃避，想凭一己之力挽回损失、揪出内鬼。”
“这是我见过业内最愚蠢的做法之一。”
“幸得公关人卫哲的加入，才让dl有了喘息和反击的机会。”
“但他一个人战斗了这么久，能否融入团队，还是未知数。”
“如果他不行，那就是个麻烦，随时可能引发新问题。”
“至于现在的总裁江达琳，我想斯总应该深有体会。”
斯黛拉无声地笑了笑，心中满是苦涩。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周彦又说道：
“剩下的合伙人里，行政总监杜威廉，我看不出他有何过人之处。”
“客户资源有限，行政管理也无亮点。”
“还有舒晴，我真的很纳闷。”
“dl传媒吸纳合伙人时，难道不调查背景的吗？”
“背景？”
斯黛拉眼神一震，如同被雷击中。
她连忙稳住心神，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舒晴……有问题？
她不愿相信，那个平日里干练可靠的助手，竟可能是江远朋的人。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她只会觉得是挑拨dl内部关系的手段。
但说这话的是周彦。
他无需用这种低级手段。
如果彦生真要收购dl传媒，那些合伙人恐怕只会欢迎。
斯黛拉咬紧牙关，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回过神来，她立刻向周彦道歉。
“不好意思周董，刚才我有些失态了。”
她面露歉意，眼神真挚。
在未来的老板面前，还对前公司的事情如此上心，确实有失职业水准。
只是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我能理解。”
周彦示意她不必拘谨。
“你一毕业就进了dl传媒。”
“江远朋可以说是你公关行业的引路人，称他一声老师也不为过。”
“现在虽然离开了，但毕竟投入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一时难以冷静，也是人之常情。”
斯黛拉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就像您说的，dl几乎贯穿了我的前半生。”
“就在今天之前，我还以为下半辈子也会这样继续下去。”
“可惜，现实与理想总是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