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同床异梦与沉睡的风暴(1/2)

段云深安排的地方,并非云深居,也不是任何一处为人所知的段家产业,而是位于海城远郊、一处隐于山林湖畔、安保森严到极致的私人别墅。别墅外观低调,内里却极尽奢华,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显然,这里是段云深众多不为人知的安全屋之一,被他用来安置这场荒诞闹剧的舞台。

抵达时已是深夜。别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智能系统无声运行。巨大的客厅,空旷得能听到回声。旋转楼梯通往二楼的主卧室——那间被刻意布置过的、唯一一张大得离谱、足以容纳数人、铺着冰冷黑色丝绸床单的卧室,如同一个精心准备的、华丽的陷阱,等待着三个注定无法安眠的主角。

没有佣人,没有管家,只有他们三个,和这栋死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的别墅。空气里弥漫着新家具和昂贵香薰的味道,却驱不散那无形的、令人心悸的紧张。

李秀杰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那张巨大到夸张的床,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她真的……要睡在这里?和段云深,还有祁逸川,一起?这场景光是想象,就让她羞耻得想要立刻逃离,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祁逸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那张床,再看看身边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李秀杰,又看了看几步外、如同冰山般矗立、面无表情的段云深,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克制住想要拉着李秀杰立刻离开的冲动。但他知道,走不了。段云深既然同意了这个荒谬的安排,并把他们带到了这里,就绝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这栋别墅,恐怕比云深居更加难以逃脱。

段云深没有看他们,只是径自走到衣帽间,换上了一身丝质的黑色睡袍,然后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了上去,背靠着巨大的床头,拿起一本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厚重的硬壳书,仿佛房间里另外两个人不存在。他的姿态,宣告着这是他的领地,他的规则。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最终,是极度的疲惫和对未知的恐惧,压垮了李秀杰最后一丝坚持。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挪到床的另一边,和衣躺下,紧紧贴着床边,蜷缩成一团,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

祁逸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酸涩难言。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无措。他咬了咬牙,也走到床边,在李秀杰的另一侧,隔着一段距离,僵硬地躺下。他没有换衣服,也没有盖被子,只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警惕着另一侧那个如同定时炸弹般的男人。

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中间隔着无形的、却比任何鸿沟都更难以逾越的界限。段云深在左,李秀杰在中间,祁逸川在右。空气里只剩下三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和一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紧张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在极度的精神疲惫和身体困倦的双重袭击下,李秀杰紧绷的神经终于支撑不住,意识逐渐模糊,沉入了不安稳的、光怪陆离的梦境。在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云深居那张熟悉的大床上,身边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怕、气息却无比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想要靠近那份熟悉的、带着安全感的温暖尽管那安全感扭曲而窒息,在梦中,她忘记了祁逸川,忘记了法庭,忘记了这荒诞的一切。

于是,在某个无意识的翻身中,也许是寻找温暖,也许是本能地趋近那烙印在身体记忆里的气息,她在睡梦中,身体微微侧向了左边——段云深的方向。一只手臂,无意识地、软软地搭了过去,恰好,搭在了段云深隔着丝质睡袍的、精瘦的腰侧。甚至,她的脸颊,也无意识地蹭了蹭他坚实的手臂,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梦呓,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久违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仿佛回到过去某个依赖瞬间的委屈和撒娇:

“嗯……老公……冷……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如同小猫的呜咽,手臂还下意识地收紧了些,仿佛想要汲取更多温暖,抱抱我……在亲亲我……我要摸腹肌……

这声细微的、带着浓重睡意和撒娇意味的梦呓,以及腰侧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而依偎的触感,如同两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段云深压抑了整晚的、如同休眠火山般的暴戾、占有欲,以及一种被这无意识依赖所勾起的、扭曲而深沉的悸动!

他冰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骤然睁开,里面没有一丝睡意,只有翻涌的、骇人的暗流!身体的肌肉瞬间绷紧!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睡得无知无觉、甚至还在无意识蹭动、嘟囔着要摸腹肌的李秀杰。那张在睡梦中褪去了惊恐、显得格外恬静甚至带着一丝娇憨的脸,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最残酷的嘲讽,和最炽烈的……诱惑。

她叫他老公。她在睡梦中,下意识地靠近他,依赖他,甚至……索求他。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脏上,带来一阵尖锐的、混合着巨大痛楚和近乎毁灭性快感的战栗!白天在法庭上,在咖啡厅里,她那些试图逃离、甚至说出都要的“背叛”言辞带来的暴怒和屈辱,在这一刻,似乎被这无意识的依赖暂时冲淡了一丝,却又被另一种更加汹涌、更加扭曲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确定感所取代。

看,她的身体,她的潜意识,还是记得他的,还是需要他的。她只能是他的。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翻身将她狠狠压住,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确认这份依赖,惩罚她白天的背叛,也宣泄自己胸腔中那几乎要爆炸的复杂情绪。

然而,就在这时——

也许是感觉到了身边热源的僵硬和没有回应,也许是梦中那份撒娇没有得到满足,睡梦中的李秀杰,几不可察地、委屈地蹙了蹙秀气的眉头,发出了一声更细的、带着哭腔的嘤咛,然后,手臂竟然松开了段云深的腰,身体也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远离这份冷漠。

紧接着,在段云深骤然变得无比恐怖的目光注视下,在另一侧早已被这动静惊醒、正死死盯着这边、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祁逸川的骇然注视下——

睡梦中的李秀杰,竟然真的……翻了个身!背对着段云深,转向了右侧——祁逸川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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