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沉重的索求与碎裂的静夜（2/2）

“李秀杰！你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带着压抑的暴怒，“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让你怀孕？！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累了？！你只是烦了？！”李秀杰打断他，泪水模糊了视线，心痛得无法呼吸。她感觉这些日子的期待、努力、委屈，全都像个笑话！“你就是不想！你嫌我烦了！嫌我逼你了！对不对？！既然你这么不想要孩子，这么不想要我……”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个在她心中盘旋已久、却始终不敢触碰的、如同魔咒般的词语，带着绝望的赌气和心碎：

“那我们就离婚好了！！！”

“离婚”两个字，如同两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在寂静的书房里轰然炸响！空气瞬间凝固！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段云深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刺穿的、深入骨髓的恐慌，而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他死死地盯着李秀杰，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泪流满面、却喊出如此“大逆不道”话语的女人！

离婚？她竟然……又提离婚？！为了这点事？！为了他“累了”？为何他没立刻回应她的“求欢”？！

一股灭顶的怒火混合着被背叛的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吞噬！他额头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冰灰色的眼眸赤红如血，里面翻涌着毁天灭地的风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把这两个字吞回去！

然而，就在这毁灭性的怒火即将爆发的瞬间——

李秀杰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恐惧退缩。也许是真的心灰意冷，也许是破罐子破摔，她只是用那双盛满泪水和绝望的眼睛，哀伤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比任何控诉都更具杀伤力。然后，她猛地转身，不再看他，不再多说一个字，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书房！

“砰——！”

书房的门被她用力摔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整个死寂的“云深居”里回荡！

段云深僵立在原地，如同一尊暴怒的雕塑。胸口的怒火如同岩浆般翻滚，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离婚？她竟敢！她怎么敢！他为了她众叛亲离，为了她可以毁天灭地，她却因为这点“小事”，再次轻易说出“离婚”？！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身旁沉重的红木书桌！桌上的文件、电脑、名贵摆件稀里哗啦散落一地！他如同困兽般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胸腔剧烈起伏，赤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欲望！

他想立刻冲出去，把她抓回来，用最残忍的方式惩罚她，让她永远记住，有些话，永远不能说！有些念头，永远不能有！

但……脚步却在门口停住。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她冲出书房前，那双哀伤绝望、心碎欲绝的眼睛。那眼神，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狂怒的表象，扎进了更深的地方。

她……真的伤心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的暴戾，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摇。她不是挑衅，不是算计，而是……真的感到被伤害了？因为他这些日子的“躲避”和“冷淡”？

烦躁、疲惫、被指责的怒意、对“无能”的隐痛、对她“轻易提离婚”的暴怒，以及此刻这丝不合时宜的、该死的心软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困住，几乎窒息。

他最终没有冲出去。只是站在一片狼藉的书房中央，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哭泣声和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一夜，云深居主卧的大床，冰冷而空旷。

李秀杰抱着一个枕头，蜷缩在客房陌生而冷硬的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套。心像被挖空了一大块，冰冷而疼痛。她恨他的冷漠，恨他的躲避，更恨自己那脱口而出的、伤人伤己的“离婚”。但她不后悔。她只是觉得好累，好失望，也好害怕。他们的关系，仿佛走到了一个看不见出口的悬崖边。

而主卧里，段云深和衣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奢华的天花板。冰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骇人的光芒。暴怒未熄，恐慌暗生，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冰冷的钝痛，在胸腔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