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眼泪与无声的溃堤(1/2)

黎明时分,在退烧针和物理降温的双重作用下,李秀杰的体温终于降到了38度左右,虽然依旧低烧,但总算脱离了危险的高热。她累极了,沉沉睡去,只是眉头依旧微微蹙着,仿佛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唐筱玲守了她一夜,几乎没合眼,此刻也疲惫不堪,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上午十点左右,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秀杰被喉咙的干痛和全身的酸软感唤醒。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室内的光线。

陌生的环境,奢华却冰冷的房间,还有趴在床边睡着的唐筱玲……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拍卖会、段云深、被带来这里、高烧……所有的恐惧、委屈、无助瞬间再次将她淹没!

“呜……”一声细弱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溢出,眼泪几乎是立刻就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不想哭的,她知道自己哭起来很没用,只会让人厌烦。可是,她控制不住。身体的不适,对未知的恐惧,对傅寒烬刻骨的思念,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想发出声音吵醒筱玲,也不想让外面可能守着的人听到。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地往下掉,很快就浸湿了枕头。她侧过身,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瘦弱的肩膀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

然而,细微的啜泣声和床铺的轻微震动,还是惊醒了本就睡得不沉的唐筱玲。

“秀杰?你醒了?”唐筱玲立刻抬起头,看到李秀杰蜷缩着身体、肩膀耸动的背影,心里一紧,连忙凑过去,“怎么了?是不是还难受?哪里不舒服?”

李秀杰说不出话,只是用力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唐筱玲心疼地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烧退了就好,别怕,我在这儿呢……”她知道,秀杰这是吓坏了,也委屈坏了。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段云深走了进来。他似乎是来看看情况的,脸色依旧有些阴沉,但比起昨晚的暴躁,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当他看到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哭得浑身发抖的小身影时,脚步顿住了,眉头瞬间拧紧!

又哭?!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瞬间冲上头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低吼出声!这个女人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多眼泪?!昨晚发烧哭,现在退烧了还哭?!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大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李秀杰!你又哭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骇人的冷厉。

李秀杰被他吓得浑身一僵,哭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更加恐惧的、细小的抽搐,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只被猛兽盯上的小动物,拼命往唐筱玲怀里缩。

唐筱玲也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鼓起勇气,挡在李秀杰面前,声音颤抖地解释:“段先生!秀杰刚退烧,身体还不舒服,她……她是害怕……”

“害怕?”段云深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我虐待她了?还是缺她吃穿了?有什么好怕的?!”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脆弱的情感。在他的世界里,恐惧是弱者的表现,而弱者,没有哭泣的资格。

李秀杰被他冰冷的语气刺得心脏抽痛,巨大的委屈感让她再也忍不住,压抑的哭声变成了破碎的呜咽:“呜……我要回家……我想寒烬……放我走吧……求求你了……”

她的哭声不大,却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听得人心头发酸。

段云深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鼻尖,看着她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唇瓣,心里那股邪火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烧不起来,也咽不下去,憋得他极其难受。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更讨厌自己竟然会因为这几滴眼泪而产生……动摇?!

“闭嘴!”他猛地低喝一声,试图用威严震慑她,“不准哭!听见没有!”

然而,这一次,他的呵斥似乎失效了。李秀杰像是彻底崩溃了,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

“呜哇——!寒烬……寒烬……你在哪里……我好怕……呜呜……”

段云深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死死地盯着她,拳头紧握,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把她从床上拎起来摇醒!可看着她那副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模样,他抬起的手,最终还是僵在了半空中。

打不得,骂不听,哄……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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