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压抑餐桌上的照顾与无声的观察（1/2）

佣人的效率极高，很快，一顿丰盛精致的午餐就在别墅那间奢华却冰冷的长餐桌上布置好了。菜肴中西合璧，色香味俱全，显然是顶级厨师的手笔，但餐桌上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毫无食欲。

段云深坐在主位，姿态依旧慵懒随意，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烦躁和探究。顾言澈坐在他右手边，坐姿笔挺，面无表情，如同一个精致的冰雕，慢条斯理地用着餐，动作优雅标准得如同教科书，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顾言希则坐在离他们最远的餐桌另一端，帽檐依旧压得很低，默默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存在感极低，却无法被忽视。

李秀杰和唐筱玲被安排在段云深对面的位置。李秀杰低着头，眼睛还是红肿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几乎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三个男人。她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食不知味，仿佛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随时准备缩回自己的壳里。

唐筱玲心里也怕得要命，但她知道此刻必须坚强。她强装镇定，努力忽略对面投来的、或明或暗的视线，不停地给李秀杰夹菜，小声地哄着她：

“秀杰，吃点这个虾仁，很新鲜的。”

“喝点汤，暖暖胃。”

“这个青菜也很好吃，你尝尝。”

“别光吃米饭呀，吃点肉，补充体力。”

她的声音温柔而耐心，像哄小孩子一样。李秀杰机械地接受着她的投喂，让她吃什么就吃什么，但吃得很少，动作迟缓，显然还沉浸在巨大的恐惧和不安中。

段云深一边漫不经心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对面的李秀杰。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食不下咽的模样，他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升腾起来。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更讨厌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眼泪和恐惧而产生情绪波动。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回食物上，但脑海里却不时闪过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和那句突兀的“我饿了”。

顾言澈的用餐礼仪无可挑剔，但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对面。当他看到唐筱玲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剔除了鱼刺的鱼肉放到李秀杰碗里时，他冰冷的眸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在他所处的冰冷世界里，是极其罕见的。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继续用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言希坐在最远处，看似专注地吃着东西，帽檐下的视线却偶尔会抬起，落在李秀杰那双因为哭泣而格外湿润清澈的眼眸上。她低头时，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这种极致的脆弱感，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角落隐隐重叠，让他心里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异样感。他很快低下头，加快了用餐的速度，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令人不适的饭局。

整个用餐过程，除了餐具轻微的碰撞声和唐筱玲低低的哄劝声，再没有其他声响。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李秀杰在唐筱玲的连哄带骗下，总算勉强吃下了小半碗饭和一些菜。她放下筷子，小声说：“我……我吃饱了。”

唐筱玲看着她碗里剩下的饭菜，知道她根本没吃多少，但也不好再勉强，只能点点头：“好，吃饱了就不吃了。”

段云深见状，也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重新落回李秀杰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