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苦逼打工人（1/2）

林晚星！

一声尖利的呵斥刺穿了办公室浑浊的空气。

王丽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催命的倒计时。

所有同事的背脊瞬间绷直，键盘敲击声诡异地整齐起来。

林晚星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泛红的眼睛干涩得像是要变成兔子。

连续三天加班到凌晨，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数字开始扭曲成蠕动的黑色小虫。

客户要的数据分析呢？王丽鲜红的指甲地戳在显示器上，林晚星闻到了她身上浓重的迪奥真我香水味，混着口腔里隔夜的咖啡酸气。

主管，系统生成的模板有问题...林晚星声音沙哑，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我昨晚修改到两点...

十点就要用！现在九点四十了！王丽突然俯身，精心烫卷的发梢扫过林晚星的脸颊，公司发工资是请你来吃干饭的？

工资？

林晚星差点笑出声。

她瞥见王丽左手腕上新换的卡地亚蓝气球手表——那是上个月公司声称资金周转困难时买的吧？

三个月没发的工资，都变成了主管身上的奢侈品。

显示器右下角突然弹出邮件提醒：【房租催缴通知】。

林晚星麻木地点击关闭，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

二十平米的出租屋，蟑螂在开裂的墙缝里安家，就这样还要吞掉她大半薪水。

改好了。二十分钟后，林晚星点击发送。

王丽一把抢过鼠标检查文件，香水味熏得她胃部抽搐。

下次早点说！王丽扭着腰离开时，高跟鞋在地毯上留下一个个小坑。

林晚星瘫在人体工学椅上——公司吹嘘的员工关怀，却连腰托都塌陷了。

邻座林小雨偷偷塞来一块便利店买的巧克力，包装纸窸窣的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她老公又出轨了。林小雨用气音说，今早我在洗手间听见她打电话哭。

林晚星机械地咀嚼着过甜的巧克力。

二十五岁，名校毕业，却在每天帮上司的婚姻不幸买单。

她盯着办公桌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上个月同事离职时留下的，现在叶片边缘已经发黄卷曲。

下班的地铁像沙丁鱼罐头。

林晚星抓着吊环，闻着周围人身上的汗酸味和各种香水混合的味道。

车窗映出她浮肿的脸：苍白的皮肤，干裂的嘴唇，眼下两片青黑像是永远擦不掉的污渍。

回到家——如果这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隔间能被称为的话——林晚星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倒在床上，意识迅速模糊。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她恍惚听见一声——是空调漏水落在塑料盆里的声音。

但这次，水滴声越来越密集，最后竟像是下雨般哗啦作响...

林晚星猛地睁开眼睛，一阵眩晕感袭来。

霉斑点点的天花板不见了，出租屋潮湿的霉味消失了，连楼下的吵架声都戛然而止。

她下意识抓住床沿，指尖却陷入某种柔软温热的物质——等等，床呢？

见鬼...

她触电般缩回手，这才发现自己正跪坐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