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夜拼纹显端倪（2/2）
吃过早饭，林舟先去了琉璃厂，秦疏桐则和程砚秋坐上黄包车，往德胜门的老槐树方向去。路上，程砚秋看着秦疏桐，忽然说：“其实我唱那出‘皇陵秘闻’的戏，不是凭空编的，是我师父临终前告诉我的，他说那处陪葬墓里，藏着能改变很多人命运的东西，让我不要轻易说出去，可我总觉得，这么重要的事，不该永远埋在地下。”
秦疏桐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多了几分理解：“你师父是对的，有些秘密确实会带来灾祸，但如果能揭开真相，告慰那些因为秘密而死去的人，也是值得的。”
黄包车停在了德胜门附近的一条小巷口，程砚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说：“就是那棵，你看，树干上还刻着个‘槐’字。”秦疏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棵老槐树粗壮得需要两个人合抱，树干上确实有个模糊的“槐”字，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荒废了很久。
两人走近老槐树，秦疏桐蹲下身，仔细查看周围的地面。忽然，她发现树根附近的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而且在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有个小小的铜环，被杂草半掩着。“程先生，你看这个。”她指着铜环说。
程砚秋蹲下来，小心地拨开杂草，露出了那个铜环——铜环上锈迹斑斑，但能看出上面刻着的花纹，与玉簪上的缠枝莲纹一模一样！“这肯定是陪葬墓的入口！”他激动地说，伸手就要去拉铜环。
秦疏桐急忙按住他的手：“等等，先别拉。王掌柜的纸条只写了‘德胜门槐’，没说入口的机关，万一拉了铜环会触发陷阱怎么办？”程砚秋这才冷静下来，缩回手，看着秦疏桐：“那现在怎么办？等林舟把《营造法式》找来？”
秦疏桐点头：“只能等。我们先在附近看看，有没有翊卫府的人盯着，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万一待会儿有危险，也好有个退路。”
两人起身，假装在附近散步，目光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小巷里很安静，只有偶尔路过的村民，看起来都很普通，不像是有问题的人。可秦疏桐心里却总觉得不安，像是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让她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脸色发白：“秦小姐，不好了！松筠阁的掌柜说，昨天晚上，有人也去问过《营造法式》卷十七的内容，而且……而且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几个穿着短打的人，往这边来了，手里还拿着铁锹和绳索，看着来者不善！”
秦疏桐心里一紧，果然是翊卫府的人！他们不仅知道了《营造法式》的线索，还找来了工具，显然是要直接开挖陪葬墓。“走，先躲起来！”她拉着程砚秋，往老槐树后面的破庙里跑，林舟紧紧抱着《营造法式》，跟在后面。
破庙早已荒废，屋顶漏着光，神像倒在地上，布满了灰尘。三人躲在神像后面，透过破窗纸往外看，只见五个穿着短打的男人走进了小巷，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腰间挂着的，正是和秦疏桐捡到的一模一样的“翊卫”令牌！
“是翊卫府的人！”程砚秋压低声音，握紧了拳头。那伙人径直走到老槐树下，脸上带疤的壮汉蹲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铜环，冷笑一声：“找到入口了，动手！”
两个手下立刻拿起铁锹，开始清理铜环周围的杂草和泥土，另外两个则站在旁边望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秦疏桐看着他们的动作，手心捏出了汗——如果让他们打开入口，不仅陪葬墓里的秘密会被抢走，王掌柜的仇也报不了，沈砚之的线索更是会彻底中断。
“不能让他们打开入口，”秦疏桐对林舟说，“你手里有枪吗？”林舟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沈先生之前给我的，我会用。”秦疏桐又看向程砚秋：“你待在这里别出去，我和林舟绕到他们后面，制造点动静，引开他们，然后趁机把《营造法式》拿过来，看看卷十七里有没有机关的解法。”
程砚秋虽然紧张，但还是点头：“你们小心，我会盯着他们的动静。”
秦疏桐和林舟悄悄绕到破庙后面，借着围墙的掩护，慢慢靠近那伙人。此时，那两个手下已经清理完泥土，脸上带疤的壮汉正伸手去拉铜环。“就是现在！”秦疏桐对林舟使了个眼色，林舟立刻抬手，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砰！”枪声在小巷里回荡，那伙人顿时慌了神，脸上带疤的壮汉猛地回头，喝道：“谁在那里？！”两个望风的手下立刻举着铁锹，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过来。
秦疏桐趁机拉着林舟，快步跑到老槐树下，一把夺过林舟手里的《营造法式》，快速翻开。书页已经泛黄，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图纸。她直接翻到卷十七，只见上面画着陵墓入口的机关图，旁边还有注解：“莲纹铜环，需以‘七星方位’转动，错则触发弩箭，慎之。”
“七星方位！”秦疏桐心里一动，立刻想起了玉簪上的七个凸起——那正是北斗七星的方位！她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对拼合的玉簪，对照着图纸上的七星方位，找到对应的凸起，然后对林舟说：“快，按玉簪上的七星方位，转动铜环，从‘天枢’到‘摇光’，顺时针转三圈！”
林舟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还是立刻照做，蹲下身，握住铜环，按照秦疏桐说的方位，慢慢转动。铜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随着转动，老槐树下的地面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接着，一道石门缓缓从地下升了起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里面传来阵阵潮湿的气息。
“入口打开了！”林舟惊喜地说。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那伙人的脚步声——他们发现被骗了，正往回跑！秦疏桐急忙把《营造法式》和玉簪收好，对林舟说：“快，把石门关上，我们先撤，等晚上再来！”
林舟立刻反向转动铜环，石门又缓缓降了下去，恢复了原样。两人刚要躲回破庙，脸上带疤的壮汉已经带着手下跑了回来，看到铜环周围的泥土被动过，顿时怒喝：“有人来过！给我搜！”
秦疏桐和林舟急忙往破庙跑，程砚秋看到他们回来，立刻招手：“快进来！”三人刚躲回神像后面，那伙人就冲进了破庙，开始四处搜查。
“仔细搜，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脸上带疤的壮汉吼道。手下们拿着铁锹，翻倒了破旧的供桌，踢开了地上的木板，离神像越来越近。
秦疏桐握紧了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林舟也举起了左轮手枪，两人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程砚秋则紧张地看着他们，手心全是汗。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警笛声，越来越近。脸上带疤的壮汉脸色一变：“警察来了，撤！”他不敢多留，立刻带着手下，快速跑出了破庙，消失在小巷深处。
三人松了一口气，秦疏桐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警笛声，疑惑道：“怎么会有警察来？”
程砚秋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是我刚才偷偷给警察局打了电话，说这里有盗墓贼，没想到真的来了。”
秦疏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做得好，不然我们今天真的危险了。”
林舟也松了口气：“现在怎么办？翊卫府的人肯定还会再来的。”
秦疏桐拿起《营造法式》和玉簪，眼神坚定：“我们今晚就来打开入口。卷十七里说，入口打开后，里面有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有个石盒，里面藏着‘莲纹秘图’——我猜，那就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图纸，也是沈砚之要找的东西。”
程砚秋和林舟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虽然知道晚上会更危险，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王掌柜的仇，为了沈砚之的线索，也为了揭开玉簪的秘密，他们必须走下去。
夕阳渐渐落下，北平的夜色再次笼罩下来。秦疏桐、程砚秋和林舟躲在破庙里，等待着天黑。远处的警笛声已经消失，小巷里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老槐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埋藏了百年的秘密。
秦疏桐摩挲着掌心的玉簪，心里默默想着：沈砚之，我一定会找到你，也一定会揭开所有的秘密。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