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敦煌残窟辨簮图(2/2)

“是吗?”男人说着,往前迈了一步,枪口依旧对着沈砚之,“那你怀里揣的是什么?还有你靴筒里的东西——别以为我们没看见你在北平琉璃厂买了那半块残片。”

沈砚之心里一惊,没想到对方连他在北平的行踪都摸得这么清楚。他知道再瞒下去没用,索性挺直了腰杆:“那残片是我家传的物件,与你们无关。至于壁画临摹图,那是文物资料,不能给你们。”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怒喝一声,就要扣动扳机。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卷过,卷起漫天沙砾,打在人脸上睁不开眼。沈砚之趁机往后一滚,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同时拔出短刀,警惕地盯着对方的方向。

风沙里传来那男人的咒骂声,还有发报机掉落的声响。沈砚之知道这是个机会,他回头对窟门的方向喊:“马五爷,快走!”然后握着短刀,朝着风沙更浓的地方跑去——他知道,只有跑进鸣沙山的深处,利用复杂的地形,才能甩掉这些人。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风沙渐渐小了些。沈砚之靠在一棵枯胡杨上,大口喘着气,胸口的伤口又开始疼。他摸了摸怀里的临摹图,还好没丢,又摸了摸靴筒里的青铜残片,也还在。只是马五爷……他不知道马五爷有没有顺利逃走,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正想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驼铃的声音——不是他带来的那几头骆驼的铃声,而是更清脆、更急促的铃声。他抬头望去,只见风沙里走来一队驼队,为首的是个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骑在一头白骆驼上,斗篷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远远看去,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那女子似乎也看见了他,勒住骆驼,远远地喊道:“前面可是沈砚之先生?”

沈砚之愣住了——对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他握紧短刀,警惕地问:“你是谁?”

女子笑了笑,声音透过风沙传过来,带着几分清脆:“我是苏曼卿,陈老让我来接你。他说你到敦煌,定会来这药师洞,怕你遇到危险,特意让我带了人来。”

陈老?沈砚之心里一松,却还是有些警惕:“你有什么凭证?”

苏曼卿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举起给沈砚之看:“这是陈老的‘云纹佩’,你在北平见过的。”

沈砚之看清那玉佩的样式,确实是陈老常戴的那枚,心里的警惕才少了些。他走上前,看着苏曼卿:“马五爷……就是跟我一起来的老向导,你见过吗?”

“见过,他已经在月牙泉的客栈等着了,只是受了点轻伤,不碍事。”苏曼卿说着,翻身下了骆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些跟踪你的人还在附近,我们先去客栈,再细说。”

沈砚之点点头,跟着苏曼卿往月牙泉的方向走。路上,苏曼卿告诉他,那些跟踪他的人是来自西域的“黑水会”,专门掠夺西域的文物,近来一直在找与“烬余簮”相关的线索,这次也是冲着药师洞的簮图来的。

“烬余簮?”沈砚之愣了一下,“你也知道这簮子?”

“陈老都跟我说了。”苏曼卿点头,“他说这簮子分青铜和白玉两截,合在一起,能找到一个藏着西域宝藏的石函。而药师洞的壁画,就是解开石函位置的关键——你临摹的簮图上,是不是有粟特文?”

沈砚之惊讶地点头:“是,有三个字符,我只认出‘日月’和‘石函’,第三个认不出。”

“第三个是‘火州’。”苏曼卿说,“‘日月照火州,石函藏双簮’——这是陈老从一本古籍里找到的记载,说的就是烬余簮的秘密。火州,就是现在的吐鲁番,那里有座千佛洞,或许藏着另一截簮子的线索。”

吐鲁番?沈砚之看着怀里的临摹图,忽然明白过来——北平的古簮谜,敦煌的残窟图,还有即将前往的西域火州,这一切都在指向“烬余簮”的秘密,而他,正一步步走进这个跨越千年的谜团里。

只是,黑水会的人已经盯上了他,接下来的西域之行,怕是会更加危险。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残片,又看了看身边的苏曼卿,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多难,他都要找到另一截白玉簮,解开母亲临终前留下的谜团,也守住这属于华夏的文物。

驼铃再次响起,在鸣沙山的暮色里飘向远方。沈砚之知道,他的下一站,是西域的火州,是那座藏着双重线索的千佛洞。而黑水会的阴影,也正悄然跟随着他的脚步,在西域的风沙里,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