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沙暴阻路现暗哨(1/2)

沈砚秋的指尖刚触到骆驼鞍上的青铜古簪,漫天黄沙突然卷着尖啸扑来,像是无数把细刀刮过面颊。她下意识地往骆驼身下缩,耳畔传来阿古拉的呼喊:“快抓住缰绳!是黑沙暴!”话音未落,整支商队的骆驼已开始躁动,驼铃“叮铃”的脆响被沙暴的轰鸣吞没,眼前的路瞬间被黄蒙蒙的沙幕遮得严严实实。

这支从北平出发的商队,本是要沿着古丝绸之路往西域走——沈砚秋带着那支刻着“苏”字的青铜古簪,要去寻另一支能与之相合的“余”字簪,而阿古拉是当地向导,据说祖上曾是守护丝路商道的护卫。可谁也没料到,刚出玉门关三日,就遇上了开春最烈的黑沙暴。

“往东边的断墙躲!那里有当年戍卒留下的土堡!”阿古拉的声音裹着沙粒砸过来,他翻身骑上领头的白骆驼,手里的马鞭在空中划出脆响。沈砚秋紧紧攥着缰绳,青铜古簪揣在内袋里,冰凉的簪身贴着心口,竟让她莫名生出几分安稳。骆驼顺着阿古拉指引的方向狂奔,蹄子踏在沙地上,扬起的沙粒打在裤腿上,生疼。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道模糊的轮廓——是半截断墙,土黄色的墙面上还留着当年戍卒刻的“守疆”二字,字迹已被风沙磨得浅淡。阿古拉率先跳下来,伸手将沈砚秋扶下骆驼:“快进去,这沙暴最少要刮两个时辰。”商队的伙计们也纷纷牵着骆驼往断墙里躲,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沙,嘴唇干裂起皮。

断墙围出的土堡不大,勉强能容下十人和五峰骆驼。沈砚秋靠在土墙边坐下,掏出水壶抿了口温水——水在北平出发时灌满的,此刻已只剩小半壶。她摸出内袋里的青铜古簪,借着从墙缝透进来的微光细看:簪头是朵半开的玉兰花,花瓣上刻着细密的云纹,簪杆中段的“苏”字刚劲有力,与她在北平潘家园见到的那支“余”字簪拓片,纹路竟隐隐能对上。

“沈小姐,这簪子可是有来头的物件?”阿古拉凑过来,目光落在古簪上,眼神里带着好奇。他常年走丝路,见多了商队携带的珍宝,却从未见过刻着成对字样的青铜簪。沈砚秋将古簪揣回内袋,点了点头:“是家传的物件,要去西域找另一支配对。”她没多说——关于苏家与余家当年的恩怨,关于古簪里藏着的丝路商道秘图,这些事暂时还不能让外人知道。

阿古拉也没追问,只是从行囊里掏出块烤饼,掰了一半递给她:“吃点垫垫,沙暴过后路难走,得攒力气。”沈砚秋接过烤饼,饼渣落在衣襟上,她刚要抬手拂去,突然听到墙外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倒了。

“谁在外面?”阿古拉瞬间绷紧了神经,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商队的伙计们也纷纷站起身,眼神警惕地盯着土堡唯一的入口。沙暴的轰鸣中,那声音没再出现,可沈砚秋却觉得心口发紧——方才那声音不像是风吹倒杂物,倒像是有人故意碰到了什么,在试探里面的动静。

她悄悄挪到墙缝边,透过缝隙往外看——黄沙漫天,能见度不足一丈,可在离土堡约莫三十步远的沙丘后,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阿古拉,沙丘后面有人。”沈砚秋压低声音,指尖指向那个方向。阿古拉凑过来细看,眉头瞬间皱紧:“是暗哨。”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这断墙是丝路商道的老歇脚点,按理说不该有暗哨,除非……是冲着咱们来的。”

沈砚秋的心猛地一沉——从北平出发时,她就觉得有人跟着,在琉璃厂买驼队物资时,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当时只当是错觉,现在看来,确实有人在追踪这支商队,目标很可能就是她手里的青铜古簪。

“会不会是北平余家的人?”商队里的老伙计王大叔开口了,他脸上满是风霜,手里攥着根扁担,“沈小姐,您不是说余家也在找这古簪吗?说不定是他们派来的人,想半路截胡。”沈砚秋摇了摇头——余家在北平虽有势力,却未必能把手伸到西域的丝路商道上,而且追踪者的行踪太过隐秘,更像是常年在丝路上活动的势力。

就在这时,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踏在沙地上的“哒哒”声,在沙暴中格外清晰。阿古拉脸色一变:“是马队!最少有五匹马!”他转身对伙计们说,“快把骆驼赶到土堡深处,用断墙挡住!沈小姐,你躲在骆驼后面,别出声!”

沈砚秋刚要往后退,突然听到马蹄声停在了土堡外,紧接着是个粗哑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丝路护卫队的,例行检查!快开门!”阿古拉冷笑一声,对着墙外喊道:“胡说!丝路护卫队的人我都认识,从来不会在沙暴天出来巡查!你们到底是谁?”

墙外的人没再说话,取而代之的是“嗖”的一声——是箭矢破空的声音!阿古拉猛地拉过沈砚秋,箭矢擦着她的肩头飞过,钉在土墙上,箭杆还在微微颤抖。“是响马!”阿古拉低喝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他们是冲着古簪来的!”

沈砚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摸出内袋里的青铜古簪,紧紧攥在手里——簪身冰凉,却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她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古簪不仅是苏家信物,还藏着丝路商道的安全路线,若遇危险,可寻‘玉门守’相助。”可“玉门守”是谁?在哪里?她现在一无所知。

“沈小姐,你看那箭杆!”王大叔突然指着钉在墙上的箭矢,声音里带着惊讶。沈砚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箭杆上刻着个小小的“余”字,和古簪上的“余”字一模一样!“是余家的人!”她脱口而出,心里又惊又疑——余家怎么会在西域有马队?而且还带着刻有自家字样的箭矢?

墙外的马队见偷袭没中,开始用马鞭抽打土堡的断墙,“轰隆”一声,土堡的一角被打得塌陷,黄沙顺着缺口灌进来。阿古拉挥刀砍向冲进来的第一个人,短刀划过对方的手臂,鲜血溅在沙地上,瞬间被黄沙掩盖。“快守住缺口!”阿古拉大喊着,与冲进来的人缠斗起来。

沈砚秋躲在骆驼后面,看着伙计们与马队的人厮杀,心里焦急万分。她突然想起阿古拉说过,这土堡是当年戍卒留下的,说不定有隐藏的出口。她顺着土墙摸索,指尖突然触到一块松动的土块——土块后面是空的,隐约能看到一条狭窄的通道。

“阿古拉!这里有通道!”沈砚秋大喊着,伸手去扒那块土块。阿古拉听到声音,奋力击退身前的人,往通道方向退:“快进去!我断后!”王大叔和其他伙计也边打边退,掩护着沈砚秋钻进通道。

通道里漆黑一片,满是潮湿的土腥味,沈砚秋只能摸索着往前爬。身后传来阿古拉的惨叫声,她心里一紧,却不敢回头——她知道,只有自己带着古簪逃出去,阿古拉和伙计们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爬了约莫百来步,前方终于透出微光,沈砚秋加快速度,钻出去一看——竟是片胡杨林,沙暴的声音在这里弱了许多,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沙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刚要站起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手里的青铜古簪下意识地举起来——是阿古拉!他的手臂受了伤,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却依旧紧紧攥着短刀。

“阿古拉!你没事!”沈砚秋又惊又喜,急忙上前扶住他。阿古拉喘着气,摇了摇头:“那些人被我打退了,不过王大叔他……”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里满是愧疚,“他为了掩护我们,被箭射中了……”

沈砚秋的心里一沉,眼眶瞬间红了。王大叔从北平就跟着商队,一路上对她照顾有加,没想到却为了保护古簪牺牲了。她攥紧手里的青铜古簪,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另一支古簪,查清苏家与余家的恩怨,不辜负王大叔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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